他們於三月初就察覺到京襄有在馬澗河上原址重新架設大橋的意圖,但曹師雄並沒有引起重視。
主要還是當初所建的浮橋、渡橋都是木結構,容易縱火燒燬,曹師雄想著他們能燒燬一次,就能燒燬第兩次、第三次。
曹師雄甚至希望京襄能花費更大的力氣去建大橋,從而將這點當成一個薄弱點,持續不斷的發起進攻,達到消耗京襄的目的。
因此京襄前期花大力氣對原址橋墩進行加強,曹師雄都沒有大肆派兵馬擾襲、阻止。
甚至到八月中旬察覺京襄最終乃是要在馬澗河上架
設鐵橋,曹師雄也沒有立即行動起來。
一是汛季未過,再者當時馬澗河的湍流中還有保留兩組橋墩,河洛諸將都想著他們只要能從上游將巨木投擲到溪河裡,逢暴雨水勢大漲去衝擊橋墩,就能威脅到大橋。
他們認為這一事實將使得他們可以展開的進攻點,遍佈馬澗河上游沿岸,而不是急著組織兵馬去進攻京襄軍在大橋西岸防禦嚴密的陣地。
直到十月中旬,曹師雄才發現京襄在馬澗河上所架的鐵橋,並沒有藉助河中心的橋墩作為支撐,而是直接凌架馬澗河寬逾十數丈的河道之上,完全無懼上游的威脅,這時候才被迫組織兵馬,去進攻京襄軍在大橋以西的陣地。
前後組織發動三次較大規模的進攻,最多一次投入近三萬兵馬,近乎於決戰,最近時前鋒兵馬甚至殺到大橋西頭。
然而透過鉚接緊密連線起來的鐵橋,即便橋面所鋪的橋板被縱火點燃,但橋身夷然無損。
河洛兵馬雖說倉促架起兩座中型西域石炮,但在京襄軍反攻奪回西岸陣地之前,兩座中型西域石炮在那麼短的時間裡,也沒能對鐵橋造成什麼實際性的損毀。
而僅僅小面積的橋板被縱火點燃,在火勢被撲滅之後,替換掉那些損毀的橋板,鐵橋就快速恢復暢通——京襄軍在東岸嚴陣以待的重甲步卒,在幾艘進入馬澗河水道的戰船配合,快速殺入西岸,與西岸兵馬會合,迅
速奪回戰場的主動權。
由於鐵橋以及東岸大道的存在,除了京襄軍在馬澗河東岸的步騎精銳外,大量的戰械,例如精鐵遁車、三弓弩車、蠍子炮等也更為便捷進出戰場——不是說河洛軍沒有這些戰械,但受地形以及戰陣堅實程度的限制,他們將戰械投入戰場受到的限制大,發揮的作用小,損耗也大,在兩軍對壘上就再難奪得優勢。
因為他們也是依託印蹄嶺以南塢寨營壘群,戰事失利,不至於令防線崩潰,但幾次大規模作戰下來,雙方的交換比就有些難看了。
事實上除了受王帳直轄的鎮戍軍精銳外,河洛兵馬都總管所轄的大軍,這兩年來減員累計超過兩萬,其他兵卒也是疲憊不堪,存在大量的傷病,暫時已經沒有再次對馬澗河沿岸發動大規模進攻的能力了。
因為京襄精銳隨時能透過鐵橋進入馬澗河西岸戰場,曹師雄他們不敢叫兀魯烈親自抵近視看鐵橋的狀況。
印蹄嶺相比鐵橋到底是遠了一些,但聽曹師雄描述,兀魯烈以及身邊的宗王府將吏,還是大體能想象鐵橋的模樣。
曹師雄召集匠師、有經驗的石炮手,預估非要架起數座大型西域石炮,動用上百斤重的石彈反覆轟擊,才有可能危及鐵橋本體,但問題是,河洛兵馬要是能做到這點,就已經有能力掌控西岸戰場了,又何必想著去摧毀鐵橋?
宗王府此次隨兀魯烈視察前線的
將吏,都陷入沉默之中。
雖說鎮戍軍精銳還沒有大規模使用,但近兩年對峙也沒有叫京襄軍傷及根本,而且彼此防線經過長達數年的建設、加強,又都如此完善,短時間內誰都看不到有突破的希望。
而與京襄軍作戰這些年來,大家心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