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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章 圍殲

兩岸,交通差不多要被中斷近一個月的時間。

齊州(濟南)、淄州(淄博)以北,一隊隊赤扈騎兵就像洪潮一般,選擇在這時踏入北撤的路途。

總數高達六萬的降附漢軍,其中包括從燕薊、渤海籤徵的漢人兵卒,雖說這時候也踏上歸途,但士氣要比赤扈騎兵慘淡得多。

齊州知州、萬夫長,受赤扈人冊封世襲樂陵侯的陳土申坐在馬鞍上,看著茫茫雪地,一時間神色迷惘,完全不知道此去是歸途還是死路。

一名青年將領從後面御馬過來,呶呶嘴,示意左右待衛騎兵都散開去,湊到陳土申身邊,說道:「侯爺,我們這次就算死裡逃生,回到薊州,接下來有機會守住燕薊嗎?還是說侯爺帶著兄弟們以及數萬家小繼續跟著赤扈人往北逃,逃入茫茫草原之中,去過茹毛飲血的日子?」

陳土申神色肅穆,似乎對青年將領的話充耳未聞。

「侯爺乃薊州漢將,大燕國破滅,侯爺被迫與楊景臣等人歸降赤扈,但侯爺向來愛民如子,約束軍紀甚嚴,並無縱容兵卒燒殺擄掠之跡,這點南朝司空府都是清楚的,」

青年將領說道,

「侯爺也無需額外做什麼,只需要率部緩緩而行,與赤扈騎兵拉開距離就好,不要去參與陽信、樂陵的突圍作戰,卑職相信南朝司空府最終會承侯爺這個人情的。再者說了,大河上游已經解凍,現在陽信、樂陵一帶,恐怕再有十天半個月,也會變得泥濘一片。到時候除了騎兵能趟過去,我部將卒,憑著一雙腳,怎麼從一片泥濘中走到七八百里外的薊州去?赤扈人什麼心思,侯爺不能不察啊,他們純粹是拿我們當籌碼,牽制南兵的注意力,給自己突圍創造機會啊!」

過了良久,陳土申才似回過神來一般,低聲問青年將領:「胡永泰他們會如何選擇?」

「拖到這時,鎮南宗王府都沒有派援兵殺入河北,胡侯他們又不蠢,怎麼可能還會繼續吊死在赤扈這個行將枯朽的老樹上?也就陳三石這幾個人雙手沾太多血腥了,不得不逃,但他們也不可能帶上所有的步卒北逃。鎮南宗王府不把主力派出來東進河北接應,除了騎兵,步卒是不可能趟過茫茫七八百里淺灘水澤的。一旦七八天後河北也徹底入春,他們一定會將步卒當成累贅拋棄掉,帶少量的嫡系扈騎跟著赤扈人逃命!當然了,侯爺倘若也是這麼打算,可以將卑職的頭顱拿去獻給赤扈人!」

「如果說我明後日突然率部返回齊州,能否以獻城論?」陳士申沉吟問道。

「事關重大,卑職現在無法給侯爺答覆,但卑職以為做與不做,肯定是有區別的。」青年將領說道。

陳土申點點頭,說道:「我知道了……」…………

南接相州、魏州的磁州,舊為大越冶鐵重鎮,一度年產鐵兩百餘萬斤,佔到大越官辦鐵場的四成之高,所屬涉縣、武安兩縣,又是橫跨河東、河北要津滏口陘的西隘門戶,其中涉縣更是深入大行山東麓深山之中,全境地勢自西北向東南緩慢傾斜,峰巒疊嶂,峭壁陡立。

仲長卿在十數侍衛的護送下,陪同摩黎忽爬上天賜嶺。登上雜木交錯的峰崖,他們往東北眺望過去,就見一座東西綿延二十餘里、南北里、七八里縱深不等的開闊山谷橫亙在眼前。

僅四五百步見方的涉縣就座落在山谷正中偏東的方位裡,漳水二源之一的清漳河從涉縣縣城南側繞過,潺潺流淌。

開春後,太行山巔的冰雪還沒有融化,但山谷裡河水卻漸有浩蕩之勢,從涉縣城東又延伸入群嶺之中,直至與濁漳河合二為一,從太行山東麓跌洩而出,與下游河道四分五裂的黃河,與銘水、滏水等河流一起,在河北平原之

上肆虐咆哮。

在盆地的西峽口,一座更為狹小的石堡座落在清漳河畔。

由於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