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淫擄掠,不就是等著有朝一日接受招安變成好男孩子嗎?
陳子簫雖然清楚鄭恢、董其鋒的死,應該更有更深的秘密可以挖掘,但大多數頭目還是渴望接受招安,他也只能從善如流,沉默了片晌,說道:
“我會安排再去泌陽城見董成談招撫事,但董成對我們並不熟悉,我們也不瞭解董成這個人,之前子暉先生所承諾的招撫條件可能會有較大反覆,諸位還是要有一個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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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招撫之策最終還是要朝堂諸公定度,但朝堂諸公不會親自跑過來談招撫事,即便各有什麼不同意見或者說爭執,也只能圍繞知州董成及通判顧志薈以及泌陽知縣程倫英等官員的奏摺展開。
招撫事實際上就有相當的決策權,落在董成、顧志薈及程倫英、朱通等地方官員手裡,關鍵就是看他們的奏摺怎麼寫。
這麼一來,淮源這邊也不能說完全沒有影響力。
總之淮源地方豪紳以及鄉營主要將吏,態度已較為一致,就是朝廷招撫賊軍可以,小小淮源干涉不了朝堂大政,但所有賊軍必須都遷出桐柏山安置。
要不然的話,淮源鄉營寧可咬牙接著打下去,也不會在身邊留這麼大的隱患。
更何況跳虎灘、黃橋寨諸戰,雙方傷亡都慘重,結仇也就深。真要在招安後,將投降的賊兵安置到州廂軍甚至直接安置為巡檢司武卒,誰他媽夜裡能睡得安穩?
不管董成如何堅持,通判顧志薈、泌陽知縣程倫英則是咬定說賊眾過去一年在桐柏山殺戮極重,民眾甚懼,不分而置之,恐民怨漸重,另生變故。
他們也不需要說服董成,都有權力直接上奏摺言招撫事。
而在朝堂之上,除了樞密使蔡鋌外,左右相及諸參政大臣,都有資格參議招撫事,很快分而置之的聲音佔據絕對主流。
這也跟大越以文制武的傳統直接相關。
士臣群體百餘年來對武將都充滿著警惕,想要他們對招撫過來的賊軍放心,說什麼笑話呢?
諸寨聯軍的意見這時候反而最不重要,不願接受分而置之的招撫條件,也得有不接受的資格與實力才行。
董成再蠢也不會重蹈前任陳實的覆轍。
他從淮源回到泌陽城,一邊遣人前往淮瀆舊寨找陳子簫、高祥忠、仲長卿等賊首談招撫事,一邊在徐武磧的協助下,從諸縣招攬更多的精兵強將、對現有的禁廂軍也嚴加整飭、操訓,從底層將卒選拔能戰、敢戰之將卒,擔任節級、都將等中底層武官,同時在桐柏山西口不斷的修造堅固營壘。
為與徐氏族人恩斷情絕,徐武磧放棄名字裡的“徐”姓,也放棄“武”字輩的身份,從此更名陳磧追隨、效命於董成身側。
諸寨聯軍也不願接受分拆安置的招安條件,天宣六年元月,兩次試圖進攻州兵在桐柏山西口修造的營壘,試圖為談判爭取更多的籌碼。
諸寨聯軍兩次進攻損兵折將三四百人,卻連一座營壘都沒能奪下來,不得不承認京西南路承平已久,雖說初時兵戈失利,但只要底子不被打垮掉,朝廷體制還在,重新組織兵馬進行反攻的實力要比陳子簫、仲長卿等人所想象的為強。
拖到天宣六年元月底,除了州兵重新在桐柏山口聚集三千兵馬,有意往縱深延伸外,董成同時下令淮源鄉營進行大規模的集結,計劃發動大規模的春季攻勢,陳子簫、高祥忠、仲長卿等賊酋最終走出淮瀆舊寨,向董成投降。
陳子簫、高祥忠、仲長卿、郭君判、潘成虎等賊酋皆遣往晉州等地任巡檢使、指揮、軍將等中低階武職,使之能為朝廷效命,以示對投附賊眾的優撫。五千賊眾也毫不例外打散補入晉州等地禁廂軍,以補充大越北面針對契丹人防禦力量的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