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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臺子前,眾人都是落座,只陛下身旁空著一個她的位置。相對於其他宮妃,杜芷書確實算姍姍來遲,卻是故意為之,周婕妤的事情難免有人心中有氣,她若不顯出一點脾性,倒真以為好欺負了。她時間其實掐得剛剛好,趕在大戲開鑼前也不算太遲。
“娘娘大病初癒,動作稍緩也是情理之中。”李昭儀幫襯說著。
因為周婕妤的事情,元妃對李昭儀有了嫌隙,如今又見她公然頂了自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正想回嘴,張太后卻是輕咳一聲,制止了元妃。
“快過來讓哀家瞧瞧。”張太后很是親暱地衝著杜芷書說道,笑容亦如慈母般親和。
杜芷書走到張太后面前,正要行禮,卻被張太后拉了過去,上下打量了一番,喜道:“好在沒留什麼斑點,氣色也恢復紅潤了。”說完,又突地嘆了口氣,哀婉道:“好孩子,可憐受了這一場罪啊。”
“謝母后關心。兒臣本該早些過來,偏巧橙香那丫頭笨手笨腳打翻了藥碗,待宮人再熬一碗,耽擱得晚了點,這不,橙香還在錦榮殿挨著罰。”
“哀家也剛到,無礙的。倒是你姑母擔心你,剛不見你來,姐姐頻頻往外頭探去,過去與你姑母說幾句話吧。”張太后笑說著。
杜芷書行完禮後,正欲往杜太后處走去,卻聽她道:“行了,你既身子無礙,便到陛下邊上坐著吧,陛下日理萬機,難得抽空陪著大夥兒聽戲,莫耽擱時辰。”
杜芷書點頭,親姑侄間少些規矩也無礙,遂緩步走到陛下身邊,坐下等著聽戲。
銅鑼開響,大夥視線便都轉往戲臺上,懷腔雖是民間小戲,故事卻有滋有味,杜芷書聽得入神之際,耳邊卻傳入一句輕音:“背上的紅點也都消了麼?”
陛下這句話音量不大,加上戲臺上聲音嘈雜,旁人又離得稍有些距離,便都沒注意到。緊挨著陛下的杜芷書卻聽得清清楚楚,臉上頓時火辣辣的,那夜陛下替她抹藥的場景再次浮現在腦海裡,霎時沒了聽戲的興趣,卻又不得不死死盯著戲臺,只狀似無意應了一聲:“嗯。”
杜芷書緊繃著神經,過了好一會沒再聽見陛下的聲音,想來剛剛或只是他隨口的一問,雖不想去在意,卻怎麼都再聽不進臺上的戲文段子,渾渾噩噩地,一齣戲已近尾聲。
下一齣戲是杜芷書親點的,算是懷腔裡她最喜歡的一出,才收斂了心神,想好好看著這一齣戲,陛下的聲音卻又傳來:“今晚朕幫皇后仔細檢視一番。”
檢視?杜芷書乍一聽雲裡霧裡的,聯想起上一句問話才是明白過來,這回臉上更是泛紅,已經不能淡定的回應了,低著頭,遲遲不說話。
“世間哪有這般刻薄的母親,三個女兒都該是心頭肉啊,王母嫌貧愛富,欺侮三妹,要遭報應的!”張太后看著戲,連連感嘆,眼角亦有些溼潤,“皇后也是家中季妹,看了可有感觸?”
半晌,不見皇后回話,眾人都是詫異,張太后也轉過身來,只瞧見杜芷書低著頭,不知在做什麼。
“皇后?”
杜太后出言提醒,聲音裡帶了幾分凌厲,杜芷書這才反應過來,抬起頭,卻有些茫然。
“皇后舊時在家雖也排行第三,卻是受寵得很,臣妾可是瞧見過杜將軍對皇后的疼愛,還曾暗暗羨慕過。”李昭儀適時的出聲,打了圓場。
這出戏的故事杜芷書是知道的,聽李昭儀這麼一說,便猜出張太后的問話,答道:“爹爹對芷書還算疼惜,雖母親早逝,卻有兩位姐姐愛護,姨娘們對芷書也頗為照顧。”
“皇后這一病,架子倒是大了許多,聽個戲得讓太后等著,如今連問個話都懶得答了。”逮著機會,元妃可是使勁地挖苦。
杜芷書本想趕忙跪地認個錯,念在她大病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