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氣色愈來愈好,常與宮人們待在一處,卻不同以往喝茶看書,而是大家圍坐著教杜芷書手工活兒。
“下錯針了,得反著來。”
冬綾才說完,杜芷書一慌紮了手,皇后娘娘傷了手,這原本該是件了不得的事情,奈何在場三名宮婢,卻沒有一人緊張地上前探看,只在旁邊看著娘娘將指腹含在手裡一會兒,便又是拿起針線,好似扎手已經是一件再稀鬆平常不過的事情了。
杜芷書手中拿著的是一件已經初步成形的寬衣大袍,這半月,她連陛下拿來的那些話本子都沒來得及看,光顧著搗鼓這件衣裳了。
“不行不行,針腳不夠密,得拆了重來,否則一扯就破了。”冬綾看著長袖與衣袍間的縫口,搖頭說著。
杜芷書只應了一聲,拆線的手法倒很是純屬,這半月,她下針的次數還沒拆線的次數多……
直至日落西山,杜芷書仍在和手上的針線較勁著,紫瑤和秋蟬都退下去準備晚膳,只冬綾和吳嬤嬤兩人在一旁教導著。
“鎖邊是最難的,娘娘是新手,繡繁複的花樣有些為難,還是用些簡單點的針法。”
冬綾在手中的樣衣上緩慢地示範著,她的每一針杜芷書看得認真,一旁的吳嬤嬤則是掩著嘴直笑,皇后雖沒有說明,可這麼一件深色的大袍只可能是繡給陛下的,想當初夫人逼著當時還小的皇后學習針法刺繡,那會兒的三小姐可是變著法兒的偷懶,記得還有一回杜太后說要檢查三小姐的功課,讓三小姐給太子殿下繡一張帕子,最後小姐送是送了,卻是純白的錦帕,一點花色都沒有,誰都不敢想有一天三小姐也能縫製出一件衣裳。
陛下這半月與娘娘的相處大家都不曾看見,可每回入夜過來,早朝時間才走,這樣的耐心已很是感動一眾宮婢了,特別經常兩人在屋裡傳來歡笑聲,若不是陛下縱著,皇后怎會愈發肆意,精神頭更是愈來愈好。
“娘娘該用膳了,等會再繡吧。”紫瑤將膳食擺在不遠處的桌上,半晌,見杜芷書沒有動作,仍舊低著頭繡花樣,不免笑道:“娘娘哪就趕著這一時,慢慢來吧。已經幾日都是入夜才用膳,這樣對身體很是不好,特別今兒早上還肚疼了一會。”
說到娘娘身體,吳嬤嬤也是最為緊張,伸手就要收了杜芷書手裡的布料針線,道:“快先用了膳再折騰,否則老奴今夜可要和陛下說這事了。”
吳嬤嬤這般威脅,杜芷書也無法,只得嘆息一聲,“行了行了,聽你們的。”
剛坐到桌前,原本入夜才過來的重光帝卻是突然出現,杜芷書起先一愣,看著重光帝繃著的臉,便知他心情不佳。
“陛下今兒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
何公公瞧著皇后正在用膳,很是高興,趕緊地吩咐秋蟬再添一副碗筷,陛下今日下朝後便什麼都沒有吃過,陛下心情煩悶,一句不餓,卻是急壞了身邊伺候的一眾公公。
果真沒有拒絕,重光帝坐在了杜芷書身邊,道:“朕今日不批閱奏摺,只來皇后這坐一坐。”
杜芷書也沒有多話,知陛下應是為朝堂之事而惱,只在一旁幫著佈菜。
重光帝這才吃了今日的第一口東西,而後問著:“皇后白日都做些什麼?”
這麼一問,杜芷書才是反應過來,身後的針線活還沒收好!剛剛她停了手便過來用膳,東西明晃晃地擺在那兒,陛下剛是心情不好,不曾注意到,可難保等會一個回頭就瞧見了。
因陛下坐在身邊,杜芷書不好回頭,只得使勁朝前邊的紫瑤使著眼色。紫瑤畢竟是貼身的女官,倒是懂得皇后心思,立刻用手勢示意冬綾把東西都收拾了,奈何冬綾卻不能心領神會,好半晌才反應過來。
“皇后,皇后?”
重光帝連叫了幾聲,才將一直專注在紫瑤身上的杜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