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遂點了點頭:“睡吧,朕在皇后身邊,別怕。”
然而這一夜杜芷書卻再也無法入睡,只要一閉眼,那種無助的恐懼席捲而來,許久,直至身邊傳來平穩的呼吸聲,杜芷書都不敢回頭,睜著眼睛,直至天明。
…
陛下上朝時,以為杜芷書還在熟睡,輕手輕腳起床,生怕吵醒了她,杜芷書聽著窸窣的穿衣聲,緩緩離去的腳步聲,關門清淺的吱呀聲……
直到日上三竿,杜芷書仍舊窩在被窩裡不動彈。杜芷書極少睡到這個時間,紫瑤推門,緩步走近杜芷書床塌邊,看著杜芷書背對著的身影,輕輕喚了一句:“娘娘?”
沒有聽見回應,以為杜芷書還在沉睡,想起早晨陛下離去時交代的話:“娘娘昨夜噩夢驚擾,今早別去打攪,讓她好好睡。”
紫瑤轉身,正要出去,身後卻突然傳來杜芷書的聲音:“紫瑤是陪著二姐入宮的,可還記得陛下三年前的模樣?”
紫瑤一愣,不明所以,回道:“陛下極少去淑妃娘娘那裡,若說三年前,只在淑妃與陛下新婚時,遠遠見過陛下一眼。”
“當時陛下什麼模樣?可與現在一樣?”
紫瑤仔細想了想,搖頭:“那時候陛下剛從鮮卑回來不久,滿臉絡腮鬍子,因為距離隔得遠,奴婢也沒看清陛下模樣。”
聽罷,杜芷書閉上了眼,面容竟透著一絲絕望的哀痛,之後一句話也沒有再說。
“娘娘既然醒了,可要現在伺候娘娘穿衣梳洗?”
杜芷書仍舊躺在床上,睡姿一動不動,由於背對著紫瑤,看不清娘娘的面容,見娘娘不說話,心中總覺著怪異,卻不敢再問,只道:“奴婢不打攪娘娘了,娘娘若起身,喚奴婢一句,奴婢就在外頭候著。”
…
直至用午膳,杜芷書都沒有起身,猶豫再三,最終是李嬤嬤端著膳食進屋,卻看見杜芷書已經穿好衣裳端坐在鏡子前。
李嬤嬤皺眉,緩步走近幾步,“娘娘若不舒服,可喚太醫前來,可膳食必須得吃,娘娘如今一餓便是餓了兩個人。”
將膳食擺放在桌子上,李嬤嬤繼續說著:“娘娘這髮飾並不適合,這是未出閣的姑娘梳的辮子,老奴讓紫瑤進來替娘娘換個髮髻。”
杜芷書卻是搖頭,看著銅鏡中的自己,這是當年她最喜歡的髮髻,二姐出嫁時,她便是央著丫頭給她梳了這個頭髮,並換上了一身紅色長裙,喜慶得如同自己是新娘子,但當時,她是真的高興,很高興!
如今仍舊是一身紅衣,雖與當年不同,卻已是相近。“陛下應該喜歡看本宮這麼穿著。”
聽皇后娘娘這麼說,李嬤嬤也沒有再多嘴,只要娘娘不見他人,夫妻間閨房之樂倒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奈何陛下沒有過來,李昭儀卻是先來,李嬤嬤囑咐紫瑤趕緊給娘娘換個髮髻,因為匆忙,來不及梳理平日複雜的髮髻,只是隨意將長髮盤起,等李昭儀進來時,看見的是昨夜沒有入睡有些蒼白,連頭髮都沒怎麼打理的杜芷書。
“怎麼回事,娘娘看著氣色不是很好。”李昭儀關心著。
杜芷書揮退眾人,只姐妹倆留在屋裡,想說說體己話,這宮裡,也只有李昭儀與她親近些了。
杜芷書扯了個笑容,道:“最近食慾不好,吃不進什麼東西,臉色自然不會太好。”
“懷胎是這樣的,臣妾記得娘娘說喜歡吃梅花糕,這不,又讓二弟帶進宮一些。”說完,將糕點遞過來。
看著眼前的小小一碟,杜芷書玩笑道:“一兩天便吃完了,下回讓駙馬多帶些進宮來,順便讓他領著心愛一起過來,本宮許久沒見過心愛公主了。”
“心愛公主最近懷胎了,怕是不願意走動。”
杜芷書一愣,吶吶道:“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