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罷。”遂又問,“適才這一曲,東方覺得如何?”
見他神色堅持,東方不敗哪裡不清楚他的暗示,微彎著嘴,眉宇眼梢都是淡淡的笑:“本座覺得好抑或不好,你又當如何?”
黃裳一本正經地說:“東方覺得好,愛聽,我便日日吹於你聽;東方覺得不好,不愛聽,我便依然日日練習,且讓東方指教,直至東方覺得好時。”
東方不敗不由橫了他一眼:“黃先生是打算學那些潑皮無賴的作為嗎?如此本座覺得好與不好,又有何干!”
這一眼,嗔意輕含,當真是波光瀲灩,比盈盈春水更是動人三分。
“自然有干係,”黃裳俯著身,左手輕輕地摩挲起東方不敗的烏髮,聲音低柔,“黃裳總歸是想東方能夠開懷的。”
如是情起,難以自禁。他黃裳,不是優柔寡斷、瞻前顧後的人,既是動了心,自然是想要對這人萬般的好。嘻笑怒罵,只為逗得這一人的展顏歡笑。
東方不敗悄然勾起嘴角,感覺到自己的頭髮被人擺弄著,心道這書生好是無禮大膽,卻又壓抑不住滿腹的欣喜。
“本座就等著。”他說,“就瞧你黃先生到底怎樣讓本座開懷。”
原本有些質疑的話,東方不敗已經不想再問出口。他們結識了這麼久,相處的時日雖不多,但黃裳為人,他還是能看透七分。
世俗禮教、男女陰陽,怕是黃裳皆不會放在心上。
如此……他東方不敗又何曾退卻過,不若就看著這書生,到底能為他做到那一步!或許,他想,這個看起來不太著調的男人,當真是能夠讓他實現自己的幻想與渴望。
東方不敗,同樣不是畏縮不前的人!
儘管東方不敗沒有明說自己的想法,但僅這一句,就表示了他的默許或考驗。黃裳自是欣然,便得寸進尺地伸出雙臂,傾身輕擁著紅衣美人:“東方,你看我就這一件完好的外袍,又被你的繡花針給撕破了。如今過年,去舊換新衣,你給我縫製一件衣服吧?”
東方不敗聽了這人理直氣壯的請求,原本因被忽然抱著而僵直的身體,漸是放軟。嗅著男人清爽的氣息,他輕哼一聲:“本座可不是你的裁縫。”
“自然不是。”黃裳笑著接話,“天底下誰人敢拿東方教主當裁縫。”
“我這不是低聲下氣地求東方嗎!”
若說上回是為轉移東方不敗的心思而故意提出這般要求,這次他不過是因為知道,東方不敗手中正在縫製著一件男子外袍,那尺寸與樣式,都是極合他這一身。
當然,黃裳不會把這心裡話說明。確定了這份情意後,他更是喜愛以言語逗弄東方不敗。何況這清寒之夜,有什麼事比與有情人輕擁密語,更讓人覺得心底溫暖呢?
東方不敗失笑,早是習慣了黃裳偶爾不正經的話語。說來也是奇了,黃裳一身文士之風,尋常言行舉止,都是江湖人少見的儒雅溫文,怎偏生在自己跟前肆意狂放!
尤其在他表明了對自己的心思後,更是直白膽大。東方不敗低著眼,注視輕搭在自己胸前的手臂,沒有被冒犯的不悅,或說,其實是有著暗喜的。
所以說,黃裳其人,本性是極端的狡猾。看似率性隨意,實是進退有度。思及此,東方不敗又有一種被對方掌控情緒的惱怒與不滿。
竟一時,心情起伏,如顛簸雲水之間。
黃裳彷彿不曾察覺到懷裡人的異樣,只擁著東方不敗,臂上力道適中平和,不至於讓人感到有壓迫感。
他的手指還輕撩著那柔滑的髮絲。
在東方不敗情緒百轉千回時,黃裳又何嘗不是滿腹慨然嘆息。對於一個本是於塵世無依的人來說,自此有了一個執念,便是難能自控心之所逐,待歲月流過,這份執念不能沉澱,遂只能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