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瑟便將手上的茶碗狠狠地搦在地上,又連著砸了幾件屋裡擺放著的玉件瓷器之類的才住了手,嚇得滿屋的侍奴縮在一邊,氣都不敢多出一下。
趙瑟不是不想找趙簫算賬,但估摸著這會兒自己那二哥八成早躲進哪個逍遙窩快活去了,她又終不能為了個侍奴讓自己親哥哥下不來臺,只好強自忍了氣,重新為陸子周選侍兒。
玉郎本來也是合適的,但他是從趙瑟母親房裡過來的,身份便與尋常侍兒有些不同,趙瑟也不好把他派去陸子周那兒。躊躇了半日,終於狠狠心把青玉派了過去。青玉心裡當然是很不樂意,但趙瑟既然定下來了,便容不得他自己願意不願意。好在趙瑟平日裡白天是跟著陸子周讀書,晚上也多宿在陸子周的房裡,算起來青玉能貼身伺候趙瑟的時間也並不比以前短。
趙瑟確實是大多宿在陸子周的房裡,雖說兩人琴瑟不甚和諧,但冬夜裡穿著單薄的絲袍,或溫壺酒喝、或逗弄侍兒、或寫首豔詞,甚或於體外行房,都讓趙瑟覺得無限溫暖和安逸,溫暖與安逸中還帶著一絲絲的甜蜜,遂成樂不思蜀之勢。最後搞得合元都有些看不過眼,明裡暗裡向趙瑟說過好幾次過於專房非齊家之道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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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元說這些趙瑟是不怕的,本來閨房之中要誰合房侍寢便是歸趙瑟自己決定的事,父母叔父都管不到這一層。趙瑟最怕的便是合元和她提自己始終不能真正與男子陰陽交合之事,想不到合元如今提都不提此事,竟然是一副等著女兒有孕的樣子,搞得趙瑟一頭霧水,著實摸不著頭腦。後來問過綠玉才知道,原來自己七叔是見過她與陸子周合寢之夜弄汙的絲帛才能如此篤定。趙瑟便在心裡笑了,自己七叔人可真是實在。
在一家人眼巴巴的盼望之下,新川侯府還真的就傳出喜信來,當然,趙瑟不可能有孕,有孕的是她孃親新川夫人。
由於幾個月前曾經發生過的意外,這次新川夫人有孕,闔府上下沒有一個人敢稍有大意。一應侍兒侍奴小廝們格外小心侍奉,不敢出一點差錯自不待言,連新川侯也先放下公事不管,回府來陪夫人。好在現在已是年末,不幾日便該封印過年,新川侯才勉強不算因私廢公。
即便是這樣,合元還是不肯放心,除了每天和新川侯輪著陪伴夫人之外,凡是有關新川夫人飲食用度、休憩起作等等諸事,不論大小都須得合元親自點頭才成。再加上年下事多,便是合元有三頭六臂也忙不過來。這種時候,自然是夫人事大,合元便索性把府上的大事小情都統統丟開不管,只是一門心思地替夫人安胎。如此一來,偌大的新川候府竟然沒了當家的,上上下下近千口人除了新川夫人的碧涵園之外都成了沒王蜂。
可憐管家秦安顧得了這頭顧不了那頭,管得了打狗管不了殺雞,直氣得叉腰大罵:“等過了年定要揭了你們這些小崽子們的皮!”罵歸罵,年還是要過的。秦安雖是管家,但也終究是下人,要彈壓府裡那些眼高於頂的紅侍兒們到底是力有未逮,加上適逢過年,迎來送往之事又格外的多,許多的事他也做不得主。如今既然不能去打擾合元,便只好依著慣例,一應事故都去冠雲樓向陸子周請示。
側夫管家,是大鄭官宦貴族之家的一般慣例。這裡是有緣故的,女子尊貴,即便是不忙於外事,也當珍重自身,不好為了家中瑣事而操勞,正夫更是連正事都忙不過來,哪裡有功夫管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側夫在家裡既有不低身份,一般又很有些本事,還不能入仕為官,正好可以管家。所以說,秦安來請示陸子周是正合規矩的,誰也說不出來什麼來的。
然而,陸子周卻完全不管這一套,寧可拉著自己的侍兒迷糊下棋,也不肯理會旁邊恭恭敬敬地站了一排等他發話的家中各處管事以及作出一副無限可憐模樣的管家秦安。趙瑟自然是要站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