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皺眉便沒了反應,並不曾被驚醒。但趙瑟既說了要去看,自然就得去看。不但要去看,還要作出小心仔細的樣子來仔細檢視。
因此,靈犀躡手躡腳地蹭進內室,先裝模作樣地捱到陸子周床邊窺探片刻,又蹲在玉獸的碎片旁邊發了會兒呆。估摸著時候也差不多了,他方才蹭出來回稟趙瑟:“陸公子的確還沒醒過來,只是翻身時帶落了螭獸……小姐您坐下歇歇吧,小的給您捶腿。”說完便去攙趙瑟。
趙瑟這時才發現,自己擺的那架勢可當真是算不上好看,便不由得有些臉紅。她甩開了靈犀的手,自己回去坐下,吩咐道:“你們扶碧玉下去好生安歇,今天不必來伺候了。”
靈犀和攬月齊聲應了,一人一邊扶著碧玉起來,又替他掩好了衣衫。碧玉臉蛋粉嫩嫩地讓人心疼,額上和鼻翼蒙了一層薄汗,眼眸裡霧濛濛地望著趙瑟。趙瑟微笑著撫慰了一聲“快去吧。”他才歡歡喜喜地由靈犀和攬月陪著去了。
碧玉出門時,順便趕了原來侯在外面等招呼的兩個侍奴——名喚金蓮與銀蓮的,進房去服侍趙瑟。金蓮和銀蓮是孿生兄弟,身材眉眼長得一般無二,初來服侍趙瑟之時著實是被稀罕了幾天,寵得連碧玉和青玉都不得對他們多加忍讓。後來,趙瑟新鮮夠了,金蓮和銀蓮便被翠玉藉口說孿生的一起站在外面怡人心脾,時常打發了去做些站門倚柱的差事兒,等閒不能到在趙瑟眼前服侍。如今既得了這麼個機會貼身伺候趙瑟,兩人心中無限歡喜,便格外打點出十倍的精神來獻殷勤。
出門在外,諸事皆是不便,服侍趙瑟沐浴這等美差自是想都不必去想了。不知是金蓮還是銀蓮,兌好了溫水,加上些許香露,捧到近前,接著便取了一疊全新軟巾來,逐一打溼了替趙瑟擦身。擦拭到關鍵之處,難免要悉心細緻地多反覆幾次,也好尋隙做些諂媚之事。然而趙瑟方才雲收雨散,根本就不會再有興致,侍奴這般忸怩磨蹭她便只覺得討厭。好在她此時神清氣爽,心情不錯,便沒有發脾氣,只在他頭上敲了一記以示警告。這侍奴便不敢再尋事端,忙收了心,另換了一條軟巾繼續為趙瑟擦身。
另一個不知是銀蓮還是金蓮的侍奴奉上香茶,趙瑟喝了幾口,捧著茶碗在懷裡開始回想自己剛才乾的那點事兒,越想便越覺得丟人——
找侍兒服侍便找侍兒服侍吧!作什麼要和人家動真格的?
動真格的便動真格的吧!做什麼非要在陸子周的眼前動?生生把正大光明的事兒搞成偷香竊玉不說,自己也從理直氣壯一跟頭栽成了理虧心虛!
這些也就算了,可是偷便偷了,理虧也理虧不了一輩子,為什麼有個風吹草動自己就能驚得失了分寸?竟還不如手下一個不起眼的侍奴沉著冷靜!當真是丟人之極!
再說了,便是被陸子周捉到了又能怎樣?只要我趙瑟誓死不寫休書,他就是真想下堂求去也走不了啊!,就為這點兒小事兒,陸子周總不能和我鬧一輩子彆扭吧?真是沒擔當,沒氣魄,下次再……
“小姐,請更衣”仍是不知是金蓮還是銀蓮的侍奴及時捧了新的襦裙過來,恭聲稟告。
於是,趙瑟那偉大的“吾當日省吾身”便在即將墮落成所謂的“行樂須及春”亦或是“相鼠有皮,人而無儀”的境地之前赫然夭折了。
趙瑟起身返回內室。靠到衣架旁由金蓮和銀蓮服侍著換裙。因為陸子周尚未起身,內室也就一直未曾歸置,陸子周昨夜為文的那件睡袍便仍搭在衣架上。金蓮和銀蓮收拾趙瑟換下來的襦裙時便順便拉了那睡袍下來,打算一起拿出去處置了。趙瑟看見了卻道:“把袍子放回去,你們下去吧。”兩人依言將袍子原樣放好,施禮退了出去,待到門外面面相覷:小姐留個髒兮兮的袍子掛在哪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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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趙瑟是想起了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