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在趙瑟的生命剛剛跨過十六個春秋,進入第十七個年頭的時候,天地在她眼前翻然倒轉。
在包含著過多神秘資訊的故事裡,在陸子周的每一句話裡,都帶著濃重的危險氣息。大多數危險一起指向同一個方向,那就是她的十一。這讓趙瑟心驚膽戰,冷汗直流。所以,她以前所未有的大無畏精神對付爐子上溫著的酒,不停地把它們灌下去。
酒水順著咽喉落下去,燙著趙瑟的腸胃。之後,它們又都變成汗水順著趙瑟的毛孔慢慢地滲出來。於是,不大一會兒功夫,趙瑟的單薄的衣衫變得潮溼起來,襯托得她風華正茂的體態愈加凹凸有致。衣衫上彌散著濃郁的酒香,而與此完全的相反的,卻是趙瑟的神智愈加清醒。
陸子周將最後一些酒一股腦地倒進自己的嘴裡,目不轉睛地問盯著趙瑟問:“如今,你可知道了你最大的錯處在什麼地方嗎?”
趙瑟呆呆地答道:“知道,我從一開始就不應該答應十一”
這個時候,與其說趙瑟是故意做出看起來有些遲鈍的表情,毋寧說她是不知道該做出什麼樣的表情才合適。這就像突然被指出自己錯處的人們不管如何心思萬轉,顏面上最開始一時的驚慌失措總要延遲很久才能褪去一樣。
陸子周當然並不認為趙瑟是遲鈍的,相反,對於此次趙瑟格外的明敏通透,他相當讚賞。不管怎麼說,趙瑟能從一大堆事實中一下子找到正確的方向,這在陸子周的印象裡還是第一次,著實可喜可賀,當浮一大白。如此可見,酒和情人除了能讓天下最聰明的男人變成傻瓜之外,還能讓傻乎乎的女人聰明起來。原來它們都能最大限度地開發女人的智商。
於是,陸子周以寬慰的姿態與語氣說道:“沒關係,亡羊補牢,為時未晚……”
趙瑟側著頭去看陸子周,因為酒的原因,她的面容格外憨態可掬。陸子周卻已經轉了語氣,一口氣交代了趙瑟好長一大段的話。
“所以,如果你還想讓公孫玉好好活著的話,你和他之間的事情,不單包括你們在汝州城上的約定,還包括你們在一起的全部事情,你都千萬不要再向任何人提起,特別是家中的長輩……”
陸子周說一句,趙瑟就點一下頭。之後,她很自然地問起來:“那麼,現在呢?現在該怎麼辦?”
陸子周頓了一下,彷彿有些不忍心的樣子,之後才說:“至於現在,有兩種做法,一種是聰明的女人會選的,另一種則是蠢女人的做法。所謂蠢女人的做法也就是你一開始就打算用的辦法——儘可能的拖延下去。雖然你沒有權利拒絕傅鐵衣,但是你可以想辦法讓傅鐵衣拒絕你,最低限度,你可以找各種理由拖延下去,一直到你和十一約定好的五年之期期滿為止。屆時,如果公孫玉做到了,那麼傅鐵衣的問題不需要你再發愁,你只要交給公孫玉來做就好了;如果公孫玉做不到,那麼按照你們的約定,你信守了承諾,他也只好按照當初的約定傢給你。那時你再完成和傅鐵衣的婚約,對家族也好,對傅鐵衣也好,對公孫玉本人也好,都交代得過去。”
趙瑟慌亂著拿起酒杯喝酒,卻發現已經一滴酒都倒不出來。她苦笑著低頭道:“你看,我心裡怎麼想的從來都瞞不過你,你比我還要清楚一些。看吧,我就是這樣……”因為找不到合適的措辭,趙瑟不由自住地停口,皺起眉頭。
陸子周突然很有一種冷笑的衝動。如果趙瑟的所有想法他都清楚的話,那麼他彷彿就不用在這麼苦惱了吧?趙瑟的這種說法,完全是混淆了某種東西的界限。最終,陸子周還是搖了搖頭,暫時將趙瑟的自怨自艾放到一邊,繼續說了下去。
“這當然是個蠢辦法。能不能排除萬難信守承諾,拖延五年這麼長的時間不和傅鐵衣完婚先放到一邊。僅從最後的結果而言, 這個諾言你守不守,根本就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