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看見葉十一,於是立即就緊張起來。葉十一揮了一下手,他如釋重負地退開一邊。
李芛拿開額上的手,睜眼笑得朦朦朧朧地:“十一郎,你來了……坐這裡啊……”她拍了拍床榻。
葉十一站在那裡沉默了好一陣,突然開頭問道:“那個時候,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這是重逢以來,葉十一對李芛說的第一句話,實在是突兀得很。李芛卻仍是朦朦朧朧的笑著說:“是趙錚救我出去的。”
葉十一晦暗的心情振作了一些,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他繼續問道:“他人呢?怎麼沒看見和你在一起?”
“啊,他想挾我去江南,被我處死了。”李芛閉上眼睛,輕描淡寫地道。
葉十一心中一陣翻騰。他盯著李芛仰在枕頭上,長長的,泛著白色的,細細的脖頸,很有扼住扭斷了它的衝動。然而不知為什麼,他的手腳像是被扼住了似地,一動無法動彈。
內官適時的前來稟告,歐陽憐光到了。李芛“霍”地睜開眼,搶先說道:“憐光啊,我也很想她見一見呢!讓她進來。”內侍見葉十一沒有反對,便出去傳喚了歐陽憐光上殿。
至少從表面上看,歐陽憐光已經完全恢復了正常。她行了禮,又笑笑地說了兩句“恭賀陛下歸來,洪福齊天”之類的話,然後就公然湊到葉十一身邊跟他說悄悄話。
“主上快去吧,江中流被那位趙二公子折磨得快出癔症了都,您再不去他恐怕是要扛不住得辭官不幹了!”
葉十一轉身就往外走。歐陽憐光稍遲了幾步,待葉十一出殿之後躬身向李芛施了一禮,道:“陛下,臣有一事,百思不得其解,想請陛下賜教!您既然要回來,為什麼不選在殿下回長安那天哪?”
“真是辜負了你這麼好師傅啊憐光,奈何非是不想而是不能。”李芛從榻上支撐起半邊身體,笑容裡滿是勝券在握:“不過,好在還有孩子……”
歐陽憐光點點頭,說道:“這個臣可不曾教過陛下。臣只會用勢,不會用情,因為情之一事最靠不住,是算不準的……臣告退!”說完這句話,她就走了。
關押趙二少的所在,就是均輸署的花園。葉十一親自前往,江中流當然是要迎接的。但見他奔出門來,一面下跪一面臉上的肉還哆哆嗦嗦地低聲唾罵什麼“流氓”,就知道他大約真被這位響噹噹的趙二少氣得不輕。
說到“流氓“二字,實際江中流並沒有什麼資格去說別人,他自己就很有這方面的風采嘛!奈何強中更有強中手,一山更比一山高,小流氓遇見大流氓,又只敢動嘴不敢動手,那當然只有灰滅的份了。
所以,葉十一一路往裡走,江中流就一路勸說:“主上,你千萬別去見趙簫。這號混蛋,就是欠揍!您把他交給憐光。”
然而葉十一今日心情實在實在是糟透了,並沒有跟江中流同病相憐的自覺。他揮了揮手,侍衛便把那明顯受了大刺激江大人給押一邊兒去了。
鯤鵬
侍衛輕輕推開園門。便見滿園素裹,當間一方小小的亭子。亭子裡設了酒宴。錦衣貂裘的趙二公子大刺刺地坐在桌前。一手攬著個衣衫半解的美貌少年,一手探進那少年的衣服深處揉捏,仰頭笑得很是囂張肆意啊。
葉十一的嘴角不由勾出一抹笑意。他記起來第一次見到趙蕭時,這個人就是用這種肆無忌憚的態度自吹自擂的——“我說妹夫,以後有什麼事儘管來找二哥啊,在上都,還沒有二哥我碼不平的事兒。”
沒有來的,葉十一覺得心裡跟趙蕭親近起來。現在這個時候,他非常想和眼前這個人在一起說幾句話。於是,葉十一止住了侍衛,自己走了進去。
平心而論,這一次葉十一的確是真心想和趙蕭交談的。不完全關乎均輸署寶藏的事,也不完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