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沈闊接到秘書的電話,說老爺子著急把他召回去,馬上要召開股東會,討論影業公司上市前的股權分配。
他掛了電話,思考了一下,決定坐下午最早的航班回上海。
沈闊把手機給我,讓我跟他的秘書對接,訂好機票,他要去洗澡。
我在電話裡傳達了沈闊的意思,我本想解釋一下我和沈闊的關係,但秘書除了問我們離東京哪個機場近,並問了我的護照資訊,一句話也沒有多問。
片刻後,秘書就將航班號發到沈闊手機上。
我看了起飛時間是兩點半。
沈闊洗完澡出來,我把手機還給他,他突然想起來,問我:“陸星,你要是想在東京多玩幾天也行。不必著急跟我回去。”
“我又不懂日語,一個人也不知道玩什麼。”我說。
“我可以讓秘書在這邊幫你報個旅行團。”
我走過去拉了一下他的手說:“我怎麼好讓你一個人回去呀。來也是我們一起過來的。再說,你的行李總要有人拿呀。”
沈闊笑著捏了捏我的手心:“傻瓜,我怎麼會讓你拿行李,我是沒有手嗎?不過,你這麼懂事。那我改天真要謝謝周照了。”
這還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主動提起周照,我不知當接不當接,正想轉移話題,沈闊又說:“謝謝他的公司把助理培訓得這麼好。”
我笑了笑,拿起衣服走進浴室。一邊沖澡,我一邊想到剛才說要和沈闊一起回來,只是因為秘書把我的機票也訂了,我不想浪費而已。而且我也不想過於麻煩別人,沈闊把助理辭退了,秘書就是他最貼身的人了。
我以後要在工作時間找沈闊,恐怕還得先透過他的秘書。
飛機落地在浦東機場,時間正值傍晚,沈闊著急回公司,司機先把他送到集團大樓,才送我去他的公寓,公寓在湯臣一品,管家直接在樓下等,用了他的卡刷開房門送我進去,進門前,管家說:“陸小姐,你有什麼需要我們去辦的,直接打電話到前臺就可以。”
我點點頭,進了公寓,這是一個五百多平的大平層,比周照的房子格局更開闊,落地窗戶正對黃浦江,客廳就佔了一半的面積,一間臥室、一間衣帽間、一間客房、一間書房,房間數量很少,從衣帽間和洗手間的佈置來看,應該就是沈闊一個人住。
我還以為他會送我去他家的樓盤住,卻沒想到是這裡,上海的頂級豪宅。我腳下的一平米,市價是三十五萬。
推開陽臺門,陽臺縱深感人,擺四桌麻將也綽綽有餘。想了一會兒,我為自己侷促的想象力感到可笑,怎麼會想到麻將桌呢。
大概是小時候,父親總是趁母親回孃家的時候,喊朋友來家裡打牌,我們家那個小客廳,擺一桌麻將,就烏煙瘴氣了。
他又要叫我做完作業趴在窗臺上望風,看到母親提著一籃子菜從遠處走來,我便衝著客廳喊:“媽媽回來了。”
然後就是一陣皮鞋絆著凳腳的聲音,還有玻璃杯裡的茶葉倒進抽水馬桶沖水的聲音,還有“你欠我二十塊”,“好了好了,下次買包煙還給你”之類的討價還價的聲音。
那些工友的動作像是訓練有素一般,在五分鐘的緊鑼密鼓之後,便作鳥獸散了。
可是即便如此,母親只要一踏進屋子就能嗅到空氣裡揮之不去的煙味,然而大聲斥責父親:“你一天到晚就曉得幾張麻將牌,你怎麼不討麻將牌當老婆。”
“還有你。”母親的槍口又指向我,“你最好你爸天天打麻將,沒人管你是吧。”
這時候,爸爸會幫著我說話:“星星功課做好了。”
“你給我閉嘴。你們一個個都是爛泥糊不上牆,氣死我算了。”母親把自己關進了臥室裡。
但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