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這樣的話來。於是,老太太就不大理會何當歸告狀的事。羅川芎一見老太太是這樣的態度,她就更沒有說話的立場了,當下就告乏去後堂唸經了。
之後,有老太太院子裡的下人去跟孫氏彙報,說三小姐跑去跟老太太告狀說道觀的姑子一直虐待她,還說家裡半年了都沒去一個人看望過她。孫氏以為自己扣下“照料費”的事被揭破了,只是老太太給自己當家主母的體面,才沒讓人過來申斥自己,於是孫氏大發雷霆,把這些賬又記在了何當歸的頭上,明裡暗裡的加倍苛減她的吃穿用度。反正所有人都知道何當歸是個鋸嘴的葫蘆,講個話笨嘴拙腮的,就算告狀她也沾不到半分便宜。
清明節過後,羅川芎又回三清觀了,家裡唯一能吐苦水的人又不在了,何當歸成日裡像個受氣的小媳婦一樣抹著眼淚過日子。就這樣,何當歸在這個到處破破爛爛、曾經還爬滿過老鼠的西跨院裡一直住到了十四歲出嫁的時候,所以這個西跨院也成為了她印象最深刻的噩夢開始的地方。
如果不把這個院落燒成一片白地,她就永遠忘不掉前一世那些冰冷無助的回憶,就不可能真正意義上的重新開始,所以這一次,她一定要在自己踏進那道羅府大門之前就燒掉西跨院。
“喲,好香的紅果茶,喝起來酸甜可口的,比我從前喝的那些果茶好喝多了!”老太太笑逐顏開,剛剛由於焦渴而引起的煩躁被一掃而光,衝著湯嬤嬤笑道,“甘草的手藝也被比下去了,以後我喝甘草泡的梅子茶該想著這個味兒了!”
湯嬤嬤也把一茶盅紅果茶捧到鼻端聞香,等老太太喝完了她才開始喝,雖然何當歸準備了五大竹筒的茶水,別說是兩個人,就是兩頭牛也足夠喝的,不過萬事主子先起頭也是湯嬤嬤多年養成的習慣了。
老太太喝完一盅之後,又迫不及待地去拿第二盅,喝的時候又是一飲而盡,完全不像在家裡的時候,吃什麼喝什麼都要幾個小丫鬟輪番上去勸一陣子,才不情不願地略略用一點。
湯嬤嬤見老太太如此喜歡這道紅果茶,因為自己曾舉薦過這茶,也覺得與有榮焉,於是樂呵呵地說:“之前我也說比家裡的鮮果羹還香,喝一杯沁人心脾,喝了第二杯還想喝第三杯,因此老奴就曾向三小姐討問秘方,三小姐也如數道出,還說回家得了好材料就多做幾斤送給老奴呢,呵呵。如今既然老太太也喜歡喝這個,只需多尋些果子和蜜糖來讓三小姐給咱做成果茶,那你以後想天天喝這個也行啊。”說罷她低頭含了一口,嚥下之後驚訝道,“這個比上次的更好喝了,加上一些五味子變化就如此之大!不只有原先的酸甜口味,還有一種醇厚的回甘!”
何當歸一雙靈巧的小手擺弄著小茶桌上的茶具,聲音清脆得像落在玉盤上的珍珠:“這是我從一本書上看來的製茶法子,原本就有五味子這一樣材料,因是自己喝著解渴的東西,就懶怠專門去尋五味子了。剛巧昨個兒太善師太讓我去藥廬幫她找找治腿疼的藥,我就稱走了一兩多五味子帶回去配茶,沒想到老祖宗也喝的慣這紅果茶,那當歸剛好拿這個孝敬您。不過,秋冬季節喝這個可以開胃消食,春夏季節再喝這個可就有點燥了,不如到時我再做別的茶讓您嚐嚐。”
老太太喜得又用手摸一摸何當歸的頭,說:“經過仙翁點化之後,果然就是不一樣了,從前一個月加起來也說不了這麼多話,如今可算是開了竅了!川芎就是因為笨嘴拙舌,吃了多少虧也不會給自己講個理,我一直以為逸姐兒要隨她娘那樣呢。”又聽得何當歸的話裡有些藥理知識,還說什麼幫道姑找藥治病,老太太又不由得疑惑道,“好孩子,你這識藥的本事又是從哪兒來的?以前你可不知道這些啊,咦,你剛剛說你還看過書?逸姐兒你什麼時候識字了?”
前世這時候的何當歸確實是不大識字的,所以剛才那一封讓聶淳送的信裡的字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