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小小年紀就已像個大人樣子了,且頗有幾分他父親的風範,撇開家世不說,羅白瓊實在有些配不上他,再從另一個角度看,羅白瓊這種深閨嬌嬌女也吊不起彭時的胃口。欲知這二人能否結為連理,只能拭目而待了,反正她本人不看好他們。
凌妙藝嗤了一聲:“兩個怪胎,誰嫁他們誰倒黴……咦,那個是孟瑄,孟府最年輕的小將軍!他家就在京城應輝書院的旁邊住,居然也來揚州讀澄煦?怪啊,今年澄煦是怎麼了,什麼深水裡的蛟龍都在這兒冒頭了,道聖、孟小將軍、彭家的哼哈二將,再加上……段先生,真是人才濟濟啊。”雖然向來管段曉樓叫哥哥,不過這裡是書院,女學生對男先生不好當眾稱呼得太親密,因此她叫了個別扭的“段先生”。
“那你呢?”伍四小姐略帶嘲諷道,“你為何也來讀澄煦?聽說你在京城玩得可是風生水起呢,整個京城沒有不知道你的大名的。”出了名的能搗亂、能撒謊、能傷人放火。
凌妙藝剛要反譏兩句,牛小姐拍了兩人一下,驚呼道:“快看!真正的名人來了——是廖府的廖青兒!”
凌妙藝等幾人齊齊望去,嘴巴不約而同做出了吞雞蛋狀:“瘋丫頭廖青兒!”
那少女容貌不差,膚色如雪,卻跟南方的纖瘦美人截然不同,臉蛋圓潤,身材滾圓。圓圓的臉蛋略上揚,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走起路來快如風,雙臂交替前後擺動,跟仕女的禮儀小步實在大相徑庭。她彷彿感應到了有不少京城的熟人在看自己,於是更加昂首挺胸,留一個雪白的雙下巴供她們瞻仰。
關筠和關瞻望一眼廖青兒頭上那個醒目的大花環,又互相對望了一眼,暗暗決定對那少女是她們的表妹、而且如今就住在關府之事守口如瓶——有這樣粗鄙的親戚實在太丟人了。
“那個人是誰?”知府韓扉長女韓忻忻拍一下關筠,緊張地問,“那一位正往我們這邊看過來的公子,正在微笑的那個!”
關筠偏頭看了一眼,答道:“哦,他就是羅府大少爺羅白前,旁邊的是二小姐羅白瓊,他們這兩年都是我家的常客,而你去北直隸學茶藝兩年,因此正好沒碰見過他們……”說到這裡,她突然頓住了,咦?瞧韓忻忻這一副含羞帶怯、欲看還休的模樣,難不成還對那羅大少一見鍾情了不成?嗬!那她可真是瞎了眼了,羅大少可是個有名的草包風流大少!
“喂,低頭走在他們兩個後面那個人是誰啊?臉擦得跟猴屁股似的那個。”伍四小姐問。
“她姓何。”關筠看了一眼,簡略地答道。
“姓何?哪一家的?她爹是誰?”牛小姐好奇地問,“看穿著打扮都普通,像是不準備參加‘第一金枝’的評選,為何卻把張臉搽得那麼紅?”
關筠的臉上露出一個微嫌惡的表情,搖搖頭不欲多言,更加激發了眾人的好奇心。凌妙藝先是往那邊漫不經心地瞟了一眼,旋即杏眸圓睜,驚呼道:“這個丫頭……我曾見過的!”
牛小姐問:“在哪兒?京城嗎?”凌妙藝面露疑惑地搖搖頭,一時低頭沉思不止。
不多會兒,澄煦新學年的男女學子已陸陸續續到齊,男學子在臨時搭建的高臺左側一一落座,而女學子人數遠遠少於男學子,在他們的右側坐成一長細排。
因為沒有太嚴格的隊形規定,閨閣千金們又向來散漫慣了,所以她們都是根據彼此之間關係的親密程度坐的。比如,關筠、凌妙藝等交遊廣闊的小姐,五六個人坐成一排,再往後是心中略有一些怯的特招生羅白瓊和她的表姐孫茹、孫菽等三四人坐成一排,再往後——
“那裡空的太多了,坐上去兩個!”女子院的女先生鄭蓮突然在隊伍正前方,指著後排大喊道,“再坐上去兩個!”
何當歸正悶著頭髮呆,循聲抬起頭看,發現女先生的手不偏不倚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