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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書上說得沒錯,世上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長公主二者兼得。

京郊的路上儘是小石子,馬車十分顛簸,沁嘉高興了沒一會兒,整個人就蔫了下來。

天快黑了,蠱蟲又開始作祟,她身體逐漸燥熱,閉上眼睛靜靜忍耐著。

車廂裡光線暗沉,只聞見彼此清淺的呼吸聲,交融纏繞,如夜裡跳動的火苗,氣氛靜謐中,又帶著幾分劍拔弩張。

隔了許久,霜九的聲音響起:「大人,前面就是了。」

車子緩緩停下,蕭容昶撩開簾子下去,等了一會兒,還不見人下來,只得又探身進去請:「殿下,已經到了駙馬藏身之所。」

「知道了。」沁嘉睜開眼睛,長抒了一口氣。

蠱蟲鬧起來,是一陣陣的,她好容易忍過了勁,剛伸出手,意識到徐騁意不在,在蕭容昶譏誚的眼光裡,悻悻下了馬車。

眼前是一方意趣古樸的小院,裡面有幾隻雞鴨在啄食,竹竿上晾著衣服,煙囪裡還有炊煙裊裊。

倒像是來過日子的。

夜風一吹,她輕輕打了個哆嗦,問他:「確定是在這兒嗎?」

「公主若不想進去,可以在外面等。」蕭容昶帶著霜九,準備進屋。

「等等。」沁嘉喚住他,面色十分堅決:「我先一個人進去。」

蕭容昶猶豫了片刻,最終讓步,側身道:「臣就在門口候著,殿下有事大聲呼叫即可。」

「好。」她點了下頭,推開院門走進。

臨近木屋,聽見裡頭傳出細弱的哭泣聲,她眸色漸冷,渾身透出一股攝人的威儀。

「殿下……」聽見門開的聲音,形容枯素的小丫頭抬頭,露出欣喜之色,隨即又跪下去磕頭:「殿下,奴婢罪該萬死。」

木屋內陳設相當簡陋,她帶著陸含章在這兒住了幾日,實在有些呆不下去了。

桌上點著煤油燈,氣味難聞不說,點燈的時候,手指還被燙了幾個燎泡,方才就是塗藥時,疼得忍不住哭了。

沁嘉目色冷凝,環顧四周,沒有看見陸含章,冷聲道:「駙馬人呢?」

歡雀指了指隔壁屋子:「上午給他服了軟骨散,一直就在床上躺著沒動。」

「縱得你無法無天了,蕭首座此刻就在外頭守著,不如我將你交給他處置,本宮也省了一樁事。」縱使有心理準備,沁嘉仍是被她的膽大妄為驚到了。

歡雀的性子她是知道的,就這幾日,不知把人折磨成什麼樣兒。

深深吸了口氣平復下心緒,只怪自己治下不嚴,才讓這丫頭闖下彌天大禍。

「奴婢不怕死。」歡雀頭重重磕下去,腦門上霎時鮮血淋漓:「奴婢只是不忍看長公主與不愛的男人共度一生。」

她自幼崇拜長公主,只願殿下能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啪』的一聲,迎面一個大耳刮子,她左臉上立時出現幾道紅痕,細嫩的皮肉上顯得格外觸目驚心。

「蠢貨。」沁嘉面色冷厲,瞥了眼窗外:「還不帶我去找人。」

轉到隔壁,卻看見更加讓人頭疼的一幕。

陸含章不知何時醒了過來,坐在床沿,手裡正拿著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往胳膊上狠狠刺去。

顯然,他是在用這種極端的法子,來擺脫藥物的控制。

看見歡雀和沁嘉一起出現,他臉上浮現出幾分歇斯底里的憤恨,突然間朝她們猛撲過去。

歡雀雖會一些三腳貓的功夫,奈何男女力氣本就懸殊,陸含章又是豁出命去的路數,一時難分輸贏。

「統統給本宮住手!」沁嘉簡直要瘋了,這都是些什麼事啊。

蕭容昶何等精明的人物,若讓他知道,這一切都是自己的婢女在背後搞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