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邊。
她眷戀的躺在男人變得僵硬不在溫暖的懷中,微笑著進入了夢鄉。
她本想就這樣的睡去,但突然想起什麼似得起身。
她赤著腳,踩在木製的地板上。地板很涼,她的腳步卻輕靈的像是一隻蝴蝶。她開啟了那扇被鎖上了的門。
門被鎖上了很久很久了,
有一股空氣長久鬱結的枯敗味。
門內是一間臥房,一間女孩的臥房。大大的小熊布偶孤零零的坐在床腳,天藍色牆紙上的星星已不在閃爍。
這是一間失去了主人的房間。
喬柔的臉上依然是那樣滿足的笑意,她微笑著開啟了女孩的衣櫃,從裡面拿出了一個木盒。
“然然。”她對著木盒輕聲而驚喜的喚了一聲。
雙手捧著木盒回到房間,她對著丈夫微笑,像個熱戀中少女一樣微笑,“親愛的,你看,我帶了什麼回來?”
她開啟木盒,取出裡面的東西。
是衣服,月白色的旗袍與銀灰色的軍禮服。
她換上了那身旗袍,月白色的旗袍,下襬零零碎碎的點綴著蘭花,她最喜歡的花。
旗袍秀美而貼身,她滿意的對鏡自覽,然後轉過身問床上的男人,“毅清,我美嗎?”
沒有回答,她卻咯咯的嬌笑起來。
“哲哲,”她對著電話喚著那個許久不曾被喚起的乳名,“今天中午回來一趟,好嗎?”
死去的人,身體是僵硬的。
她小心翼翼的用剪刀剪開男人身上的睡衣,脫下。失去了溫度的身體硬的像石頭,冷的像冰塊。
動作要快點了呢,毅清會冷的。
這樣想著的她將男人摟在懷中,為他穿上被剪開的軍禮服,然後拿著針線,一針又一針的縫上。
這是一件同樣貼身的衣服。
發現這點的喬柔笑了,笑得很美。
“毅清,很合身呢。”
她想起了自己的女兒第一次為她的父親買的那件禮服。那件衣服的背後有著細小的針孔,是她的胸針留下的痕跡,衣服的肩部太寬鬆了。
但這次的衣服是合身的呢。
她愉悅的想著。
到了午飯的時間了,要做什麼呢?
做芙蓉蝦球、菠蘿咕嚕肉、果蔬豆皮卷、燉一鍋乳白色的羊肉湯,好不好?
她問男人。
不要裝了,喜歡吃酸甜的東西不會影響你在孩子心裡大家長的威嚴的。
同意了?那我去準備啦。
她邁著輕快的步子進了廚房。
哲哲喜歡的,毅清喜歡的,她喜歡的,與然然喜歡的。
每道菜她都做過無數遍,動作熟練而優美。
“咕咚咕咚!”乳白色的羊肉湯中央是一朵菊花心,羊肉特有的香味在廚房中彌散。
她用勺子嚐了嚐味道。
很美味,然然一定會喜歡的。
她滿意的笑了,下意識的端著剩下的半勺湯轉過身,望向門口,望向那個總會在她做菜是倚在那裡微笑著靜靜看著的男人。
門口空蕩蕩的。
她記起來了,那個男人已經不在了。
那個會親吻她的指尖,會從背後環住她的男人已經不在了。
他不在了。
他再也不會出現了。
女人依舊微笑著,眼中卻流下了水珠。
乾淨而透徹的水珠。
他不在了啊。
她將飯菜擺放在桌上,放下了四副碗筷。
他的,她的,哲哲的,然然的。
然然……
她的手頓了頓,因為她突然記起原來然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