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這幅畫的人讓他看這個做什麼?這女子與他這麼像是什麼意思?
如果女子活著,或者她的孩子還活著……算算日子,竟是跟他差不多月份出世。
霍錦州從太子開始看畫卷就一直偷偷去看,發現太子的臉色愈發不對,甚至突然眼圈泛紅,攥著畫卷的手背青筋暴怒,像是下一刻就會發狂將畫卷撕毀。
「殿下!」霍錦州嚇一跳,連忙出聲提醒。
太子僵硬著脖子將目光從畫上轉到霍錦州身上,一點點將畫卷給捏在掌心毀掉:「霍、錦、州,是誰把這個給你的?」
霍錦州愣是被太子的眼神看得打了個寒顫:「是、是……北冥大皇子。」
太子呼吸都急促起來,夏侯騫!竟然是夏侯騫!
他想幹什麼?他到底想說什麼?
霍錦州趕緊低頭不敢再看,抖著嗓子繼續道:「他還說……這畫卷只是找人謄畫出來的,原版還在他手中。他說殿下如果看了這畫卷應該就知道自己要說的是什麼?不僅有這畫,他還有人證,他說……想和殿下合作。」
太子怒極反笑:「與孤合作?他一個喪家之犬憑什麼能與孤合作?」
霍錦州聽著頭頂上方太子磨著牙的咯吱聲,像是要將自己撕碎,他還是頭一次見到太子發這麼大的火,渾身打著寒顫。
但如今事情都到了這一步,他只能硬著頭皮繼續道:「殿下,這、這都是夏侯騫說的……不是屬下的意思。他說、說如果殿下沒意向合作,他可以同睿王合作,相信睿王很樂意知道這件事。」
霍錦州這話說完後許久沒能聽到頭頂上方太子的聲音,許久後,就在霍錦州以為太子肯定要大發雷霆時,太子反而冷靜下來:「他在何處?」
霍錦州意外想抬頭,抬到一半硬生生停了下來:「他說給殿下一天時間考慮,明晚他會再來讓屬下通知見面地點,只是說讓殿下不要耍花樣,否則,他的人會立刻將這件事散佈的人盡皆知。」
太子此刻靜靜坐了下來,他死死盯著霍錦州:「那麼,你又知道多少?」
霍錦州渾身的冷汗都開始往外冒:「屬下一點都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只是不想被殿下拋棄,這才、這才來傳話,別的屬下真的一點都不知道!」
太子像是信了,許久才擺擺手:「你退下吧。」
霍錦州卻心裡沒底,太子剛剛有多生氣,此刻多冷靜他就有多怕。
太子直到霍錦州離開許久都坐在那裡沒有動彈,不知過了多久,他慢慢將那副被他揉成一團的畫卷鋪展開,他望著面容已經扭曲的畫卷,上面的女子模樣就如同此刻他一般。
太子低低笑了聲,甚至不用看到人證,他其實已經信了……
如果父皇對他不遺餘力盡心培養的話,那麼他的好母后似乎從始至終只是想讓他坐穩太子之位。
從小到大,母后對他有苛刻有多冷漠,那麼對只小他一歲的胞妹大公主就有多慈愛。
母后一直說因為他是皇嗣,他需要爭,只有坐穩這個位置,才能不讓劉貴妃所出的二皇子、四皇子壓自己一頭。
但大公主是不同的,她做這一切都是為他好,所以一旦他受半點錯,等待他的將是最嚴厲的懲罰。
他越是想當好這個太子,越是不想讓他們失望,卻彷彿越是做不好。
可如今卻告訴他,也許這一切並不是因為母后對他的嚴苛是因為想讓他站穩腳跟,只單單因為……他也許壓根就不是她的骨肉。
一個不過是讓她坐穩皇后之位的棋子罷了。
而另一邊,霍錦州偷偷出了太子的帳篷後陡然鬆了口氣,趕緊回了自己那邊,心裡卻沒底,甚至好奇到底夏侯騫給了太子的畫卷是什麼?為什麼太子是那副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