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賢帝吐出的血更加多了,可更殘忍更讓人害怕的是接下來,只見這個女人從懷裡摸出一把匕首,上面鑲嵌著的寶石眼熟到讓成賢帝更是臉色大變。
女子將匕首遞過去,看著巫寂的目光終於有了神采,熠熠生輝,甚至還帶著某種詭譎的興奮瘋狂:「殺了他。我要親眼看著你……親手殺了他。」
巫寂愣了下,但因為早就心理準備,看著遞到面前的匕首,還是伸手接了過來。
但他親手這麼簡單粗暴的動手還是第一次,他靜靜低頭瞧著這個相處不少事日的皇帝。
可只要想到就是這麼一個人害得他生父慘死,他與母親不得不遠離衛朝,這一路而來吃過多少苦受過多少罪,只有他清楚。
巫寂毫不遲疑拔出匕首,鋒利的刀鋒一晃,成賢帝終於變了臉色,眼神裡帶著懇求,甚至痛哭流涕,這般狼狽的模樣讓女子低低笑了起來。
甚至眼神帶著催促,但那神情愈發瞧著詭異:「快啊,快殺了他,我等這一天等了好多年了。」
巫寂望著成賢帝祈求的目光,最終抬起手臂,狠狠刺了下去。
刀尖沒入心臟的那一刻,血瞬間湧出來,巫寂說不清自己是什麼感覺。
他只覺得疲憊,但能為父報仇這個念頭讓他覺得身上的枷鎖瞬間少了很多。
果然,他這舉動得到女子的讚賞,她欣賞著二人的表情,眼瞧著這一幕終於無聲哭了出來,但又笑又哭的模樣,似乎格外的詭異癲狂。
巫寂心中一痛,張嘴想說什麼,卻看到女子抹了抹眼睛,突然對巫寂道:「好孩子,你先去殿外穩住那些人,我有幾句話要與這狗賊說。」
巫寂聞言嗯了聲,再看了眼成賢帝張著嘴進氣多出氣少的模樣,最後深深看了成賢帝一眼,轉身帶著二人朝外走去。
女子瞧著成賢帝命不久矣的目光,突然俯下身壓低聲音嘆息一聲,但表情卻格外的瘋癲:「衛賢,當年你殺了我夫君時是不是也是這般快意?」
「我等這一天等了二十三年,你可知當年我好不容易尋來汴京得知夫君病死的訊息時是多麼絕望?只可惜你不知道,你還在想辦法瞞下自己的惡行。而我呢,難產一屍兩命,我被埋在地下,你可知死亡的滋味?你不知道不要緊,你很快也要知道了。」
「衛賢啊衛賢,替人養了二十年兒子的感覺怎麼樣?太子不是你的骨肉是不是很氣?」
「那你可能接下來會更氣,劉貴妃與霍相還真的有一腿,你知道霍相為什麼看中她嗎?因為她……長得像我啊哈哈,你那二皇子、四皇子還真不是你的。」
「不僅如此……看到了嗎?你被巫寂殺了,被他親手殺了,你知道我為什麼千里迢迢非要跑一趟親眼看著他殺你嗎?」
成賢帝已經涼了一半,但這些話還是源源不斷湧入他的耳中,若不是那些銀針封住穴道,他怕是早就斷了氣。
但還不如直接斷了氣,至少不用知道這些殘忍的真相,死不瞑目。
女子卻還在低低的笑著:「因為……我等這一天等了二十三年,從二十年前接過那個死胎,我不惜動用巫族秘術將其救活養在身邊。我養了他二十年,卻告訴他,他是我與你皇兄的孩子。」
「衛賢啊衛賢,被自己的親生骨肉恨了這麼多年,最後被自己的孩子親手殺死的感覺怎麼樣啊?」
「當年你害得我家破人亡,如今……這都是你欠我們的。而你即使死了,也要眼睜睜看著你真正的太子成為我手中的刀,屠盡衛氏皇族,你的那些皇嗣……一個個我都不會放過,為我的夫君陪葬!」
女子就那麼低低笑著,但瘋癲的模樣以及那一句句真相讓成賢帝的眼睛瞪得越來越大,最後幾乎要瞠裂,有血紅的淚流出來,卻最終……氣絕而亡,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