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見周圍一片吸氣聲,頓覺不妙,便往門口挪,寨主臉色一沉,轉過臉問道:“是哪個?”
我正想大步開溜,我周圍的人群已經齊刷刷整齊後跨幾步,留下我一個孤寥寥顯眼地立在當中。蒼天啊!!這是什麼世道!果然是一群沒義氣的烏鴉!
我咬牙;憤憤不平望後狠瞪,一轉頭;抬眼正對上秦公子妖嬈的大眼睛,在我身上掃了幾掃。我乾乾咽口唾沫,緊張得腳指頭都捲起來。
他在我臉上停留了一下,想是沒看見麻子跟瘊子等等雜七雜八的東西,有點不舒服,眼睛眯起來,跟著饒有興致地盯著我抿嘴淡笑:“陳寨主的手下果然各有特色,這一個格外不同凡響,我在山寨這幾日正缺個解悶的,想請寨主把人歸我調配幾天,尋個樂子。”
尋個樂子這幾個字他咬得先重後輕,像是從牙縫裡說出來的,實際上他就是咬著牙擠出來地。
底下一片同情加幸災樂禍的目光都在我背後交纏得火花亂閃;我乾乾地笑得哆嗦,討好地彎腰道:“寨主,我才剛學會打劫,還要多鍛鍊鍛鍊,不如叫別人來陪秦公子,小的還要在山下多搶個幾回順順手。”
旁邊坐的大娘同情地看我一眼,那目光大抵是看案板上的魚肉:“是啊,蘇武手腳不麻利,還是換個人……”大娘你太好了,衝你今天替我說話的份上,日後我必定替笙兒尋個好妻主。
寨主看一眼不動聲色喝茶的秦公子,他沒有讓步的跡象,又瞟一眼我,“就這麼定了,蘇武,秦公子是世家公子,不會錯待你,你好生伺候便是。”
我不死心地丟擲一句:“寨主,男女有別,恐不方便。若是損了秦公子清譽,小的擔當不起。”
秦江月微偏著頭;似笑非笑瞥我一眼,我登時打個寒噤,低頭住聲。
水榭公子
我自從被叫過來,就很沒出息地站在院子外頭拿腳挖地,挖了半柱香功夫,死活不進門。 這院子裡面住著的是活閻王,雖然這個世界是女尊男卑,可偏讓我碰到了這樣的狠角色。
蘇瀾知道我得罪了活閻王后,十分驚慌,末了拿了把劍藏進懷裡,對我道:“小姐,不如讓蘇瀾去吧,小姐此時下山還來得及。”
我感動得一塌糊塗,果然是我最忠心的老家奴,可是我下山能去哪?再說叫已經老邁的蘇瀾替我,我於心何忍?
那活閻王也沒說要我死,只是拿我當樂子,我一咬牙,去就去,只要去低聲下氣陪錯,興許他也懶得理我。蘇瀾見我堅決,便也沒說什麼。
專門路過此地的女人們一臉同情外加陰險地掃我一眼,甚而有人乾脆坐到門前的大樹杈上佔據有利位置,等待看好戲。
怒,山賊窩裡果然沒好人,彷彿看見有人被橫劈還是豎割將是山寨千古流傳的亙古傳說,不看會後悔八輩子。
呸!我鄙視地朝這幫長得歪瓜裂棗的女烏鴉們吐口口水,怪不得笙兒看不上她們,她們怎麼比得上我眉眼風流。
抬頭看天,已經繁星點點,哼!我兩眼一閉,推門進去。
一個清秀的小廝站在院子裡指揮一堆人搬東西,收拾各處角落。他看見我,高傲地道:“你,快去!公子叫你半天了,現在才到,公子等得不耐煩發起火來,你自己擔待!”
奶奶的,一個小孩子就敢這麼和我說話,我忍,忍。人在屋簷下不能不低頭,形勢比人強,誰讓人家的後臺是活閻王呢。
走到活閻王的門前,我深吸一口氣,輕輕釦門,完了,手都開始抖了。
只聽那閻王在裡面懶洋洋地道:“進來。”
我一步跨進門,秦江月斜靠在長塌上,見我進來,斜眼將我上下打量一番,眼睛彎彎地道:“蘇武,聽陳寨主說,你往日也是大戶人家的小姐,怪不得,原來是筆墨深厚。山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