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抵達靜庵外,裡面微光搖曳,禪木聲聲,穩穩敲打著金秋的豐盛和山野的迷茫,輕步而近。
金夕不禁想起了空心,此刻究竟在做什麼,失去諒天音這麼多年有無愁苦和掛念。
“篤篤篤!”
他象徵性地敲打虛掩的寺門。
天下所有的門無論關與閉,均阻擋不住前面的金夕。
“進來吧”
傳出靜元的聲音,柔淡平靜。
半開的門如果敲打,欲進之人必是良輩。
“仙尼,”金夕恭敬來到靜元身後,“我乃王府的坐客金夕,今日有事來訪。”
靜元似乎感覺到是金夕到來,既沒有停頓,也沒有回頭,依然手持禪木擊打著禪身,只不過聲音輕微下來。“我本是王府的長小姐,”靜元沒有等到金夕發問,而是率先開口,“在弟夫人有孕後,便趕來靜庵為尼,不為其他,而是家中祥氣奪天,貧尼只是趕來日日為府中祈念而已”
“長仙尼,”金夕想起王肅對長姐也如是稱呼,“既然祥氣奪天,又為何需要祈念?”
“少府與縣尉均是淡泊之人,如何能承受得鋪天祥氣,”靜元還是沒有稱呼父親與弟弟,依舊邊敲打禪木邊柔聲訴說,“姬兒尚多虧你屢次救贖,也許這就是祈念之功,還望金施主多多幫襯才是。”
金夕一愣。
靜元絲毫不言謝意,一定是在祈念之中加入了他的名字,不由得生出感恩之意,瞧著靜元羸弱的背影,倒是有些心酸,試探問道:
“仙尼,你可知未嬰?”
禪木聲音再微,柔聲再出:
“既然昔年的奉常大人暗中加以袒護,這個未嬰自當是豪傑之輩,無恙於天下,若能尋得加以保護,當是天下善舉”
金夕聽聞此言,再次確認未嬰是男兒,便有些可惜地說道:“那姬兒?”
“金施主此來,定是探查此事,姬兒雖非未嬰,不過絕不是一般女子,也許關乎著整個東海國的安危,還望施主多多保全。”
雖然靜元看不見,金夕還是略略點頭。
自打抱著姬兒便不哭開始,他就斷定此童一定能夠成就大器,因為他相信自己,隨著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金夕剛要辭別靜元,還是皺一下眉頭問道:“仙尼,如果府中潛伏有惡人,應當如何處置?”
凡是身邊有人,尤其是女子,抑或禪師,他都會細心問一問,因為這樣可以減去些心思,更何況眼前的是仙尼。
禪聲驟停!
靜元右臂稍稍一抖,立即停住,她沒有回答,也沒有回答的意向。
出家之人是不能言殺的。
不過這一瞬間金夕便明白了,她不回答便是宣佈端生的死期。
“多謝”
他的話還沒說完,庵外突起風聲,是箭刺的聲響!
“仙尼!”
金夕猛然探出當康神刀,揮舞出一遭行氣護過去。
撲撲撲!
數道飛箭刺穿木窗射入禪房,箭鏃尖部迅速爆燃,接著散發出嗆鼻的氣息和瀰漫的硝煙,呼吸一緊,目光稍逝,便聽得“嚶”一聲,靜元微微呼叫,隨著再發輕語:
“施主快走!”
金夕再發行氣撥動白色煙霧,探下身去攬過靜元,起身弄劍飛蕩而出。
就在此時,他發現靜元的胸部正中一根長箭,而且她的臉色急速灰暗下去,暗箭不但帶有硝火,還帶有毒液。
“畜生!”
他向四周施出浩大行氣,一片片弓箭折落下去。
身外不斷飄來箭雨,他無力解救。
就在此時,靜元發出微微笑聲:“金施主快去,快救姬兒,我的侄兒弟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