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身、風騷露骨地靠向我。怎麼?想用美人計轉移我的注意?
裝作被她的媚態吸引,慢慢俯下身去。奸詐之色在她的眸中一閃而過,我輕輕地鬆開她的下顎,忽然斂容,虛起雙目,撫向腰側。只聽一聲悶哼,笑笑地抬起頭,與近在咫尺的紅羅直直對視。她舉著銅盆,嘴角滑下一股稠液,呆呆地低下頭,不可置信地看著插入腹腔的長劍。我鬆開劍柄,側身繞過紅羅,只聽嚶地一聲,長劍猶如一道白練穿身而過,劍柄又重新回到了我的掌心。
“清音繚繞,如聞鳳簫,莫道不銷魂。”我似笑非笑地看著手中細長的銀劍,劍身歡快地擺動著,發出嚶嚶嗡嗡的鳴聲,似乎在應和著我的言辭。手腕一轉,覆在劍身上的血滴旋轉著向四下飛去,銀色的劍身乾淨的仿若還未開刃。銷魂是一把沒有劍格的軟劍,它是我七歲那年潛入蹊喬洞的冰湖無意中發現的一把利器。
銷魂,仿若是我的半身。
手臂輕轉,將銷魂貼在腹側。它乖巧地纏在我的身上,像極了一條銀色的腰帶。銅盆再次落地,發出刺耳的響聲。我拍了拍衣袍,與紅羅側身而過。只聽身後一聲悶響,錢喬香裸著身子趴在床邊,抖得好似篩糠。
我撩起袍子,慢慢地坐在床沿上,偏著臉看著地上的死屍,幽幽地說道:“死的容易了點。”
錢喬香抬起頭怔怔地看向我,手腳並用地爬下床,跪在我足邊:“這位俠士,奴家與你無冤無仇,請不要傷我性命。”說著發瘋似的叩起頭。
“噢~”我斜著眼,冷冷地看向地上的人。
她抱著我的小腿,雙目含淚,嗲聲說道:“奴家隻身飄零在異國,俠士若是不嫌棄,奴家願隨侍左右!”
站起身,丟給她一件外衣。錢喬香激動地看著我,顫抖著穿上了衣衫:“奴家謝過俠士不殺之恩,今生今世香兒願做牛做馬,傾情以對。”
傾情以對?呵呵,好一條脂粉蛇啊,可惜我不是那心軟的農夫。勾起嘴角,箍住她的下顎,雙眼微睜,拇指和食指突然發力。只聽一個清脆的骨碎聲,錢喬香嘴唇大張,淚眼倏地落下。“呃!呃!”她左手撫著臉頰,痛得在地上打起了滾。
我握住她高抬的右手,將洶湧的真氣逼入她的身體。只見錢喬香面容猙獰,兩腮扭曲,渾身抽搐,手腳顫動。半晌,我斂神收氣,面無表情地看著攤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錢喬香。她瞪著美目,彷彿在質問。
我俯下身,輕輕地說道:“淑妃娘娘只是啞了、癱了而已。”
她擰起眉頭,瞋目而視。我柔柔地拍了拍她的臉頰:“放心好了,在下還捨不得讓娘娘就這麼香消玉殞。”說著,扯下一段帷幔,在她的纖腰上繫了一個死結:“馬上我們將去一個地方,以圓娘娘的心願。”
語落,足下生風,手臂發力,扯著爛肉似的錢喬香飛出死一般沉寂的洗脂觀。點著高低錯落的樓閣,帶著舒心的微笑,攜著微涼的春風,伴著燦爛的星辰,向著淵城最富麗堂皇的宅院飛去。
從最黑暗的角落飛入荊王宮,隨意地遊走殿宇樓臺之上。不知逛了多久,只聽身後傳來斷斷續續的嗚咽聲。我一抖手腕,將錢喬香拉到身側,輕聲安慰道:“娘娘莫怪,在下也是第一次進這個鳥籠子,難免迷了路。”忽然聞到一股騷味,我低下頭,藉著夜空中的點點星光,看到琉璃瓦被染上了一層水漬。
怕成這樣?我冷哼一聲,猛地躍起,將她置於身後,如猿走鷹飛,飄蕩在宮殿之上。舉目遠眺,只見不遠處的一片宮宇燈火璀璨,喧鬧的聲音訊頻傳來。心中大喜,提氣發力,揹著雙手,吸嗅著空氣中傳來的白玉蘭的花香,向那畫棟雕樑、碧瓦重簷的宮殿飛去。
立在殿簷的神獸邊,腕間一轉,將錢喬香輕輕地停在瓦上。俯身看去,一個個宮娥、內侍低頭小跑,殿內傳來爭吵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