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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又搜了另一側的衣袋,也沒有。襯衣扔在地板上,她輕手輕腳走過去拎起來,那襯衣口袋有一沓軟綿綿的東西。她掏出來,藉著雪光一看,原來是花花綠綠厚厚的一沓現鈔。她將錢攥在手裡,突然想起他的外套裡面有暗袋,於是拿起那衣服來,仔細的摸了摸,果然從暗袋裡搜出一個精巧的玳瑁盒子,開啟來一看,裡面是那枚小小的田黃石印章。

她走到梳妝檯前,從暗格裡抽出一張事先寫好的短箋,她原來曾仿過他的字,潦草寫來,幾可亂真:“茲有劉府女眷一名,特批准通行,各關卡一律予以放行。” 她向著那枚印章輕輕呵了口氣,鈐在那箋上。然後仍舊將印章放回他衣袋裡,躡手躡腳走過去開啟衣櫃,她已經有三個多月的身孕,腰身漸變,一件織錦旗袍竟然穿不得了。她不敢耽擱太久,只好胡亂尋了件衣服換上,然後穿上大衣,將錢與特別通行證都放到大衣口袋裡。

她慢慢轉動門鎖,因為慕容灃今晚睡在這裡,外面的崗哨臨時撤掉了,走廊盡頭是侍衛們的值班室,因為避嫌所以將門關著。有燈光從門縫中漏出來,她屏息靜氣的側耳傾聽,寂靜一片,無聲無息。只聽得到她自己的心跳,又快又急。

她遲疑的回過頭去,雪光裡模糊看見他一動不動的睡在床上,他總愛伏著睡,胳膊猶虛虛的攏在那裡。彷彿要攏住什麼十分要緊的東西,走廓裡的光疏疏的漏進幾縷,而她隱在深深的黑暗裡。

他的臉龐是遙遠的、模糊不清的,陷在枕間,看不真切。她終於回過頭去,落足無聲走出去,然後輕輕的闔上門。走廓裡都是鋪的厚厚地毯,她一雙軟緞鞋,悄無聲息就下得樓去。客廳裡空曠曠的,值班的侍衛都在西側走廊的小房間裡,可是那是出去的必經之地。她心裡猶如揣著一面小鼓,砰砰響個不停,侍衛們說話的聲音嗡嗡的,她放輕了腳步,大著膽子邁出一步。

兩名侍衛背對著她,還有一名正低頭拔著火盆裡的炭,她三腳並作兩步,幾步就跨過去,重新隱入黑暗中。她的一顆心跳得像要從胸腔裡蹦出來,隔著一重門,外面的風聲尖利,近得就像在耳畔一樣,她竟然就這樣闖過來了。

她從口袋裡取出那管唇膏,塗抹了一些在門軸上,油脂潤滑,門無聲無息就被她開啟窄窄一條縫隙,她閃身出去。寒風夾著雪花撲在身上,她打了一個激靈,無數的雪花撞在她臉上,她勉強分辨著方向,順著積滿雪的冬青樹籬,一直往前走。

緞子鞋已經被雪浸透了,每走一步,腳底都像被刀割一樣。這痛楚令她麻木的加快步子,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最後只是向前奔去。無數雪花從天落下,漫漫無窮無盡,每一步落下,積雪“嚓”一聲輕響,而她只是跌跌撞撞向前奔而去,留下身後一列歪歪扭扭的足跡,清晰得令人心驚肉跳。她的整個身體都已經凍得麻木而僵硬,最深重的寒冷從體內一直透出來,前方亦是無窮無盡的皚皚白雪,彷彿永遠也不能走到盡頭。

那列灰色的高牆終於出現在面前,牆頭插的碎玻璃在清冷的雪光下反射出光銳的光芒,她極力的睜大了眼睛,雖然是後門,這裡也設了有一間號房,有燈光從窗間透出來,照著門上掛著一把大大的銅製西洋鎖。她從頭上取下發針,插進鎖眼裡,十指早就凍得僵了,她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事,左扭右扭,那把鎖仍舊紋絲不動。她的心跳得越來越快,指上一使勁,只聽“咔嚓”一聲,髮針已經摺斷了,一下子戳在她指上,吃痛之下她本能的將手一甩,不想打在那門上,“咚”得一響。

號房裡有人在說話,接著有人在開門,她連忙退開幾步,情急之下身子一縮,慌忙無措,只好躲到冬青樹後去,有人提著馬燈走出來了,她從冬青的枝椏間看著那人走到門邊,提燈仔細照了照鎖,忽然又放低了燈,照著地上。她的心一下一下像撞在胸腔上,那人看了看地下,提著馬燈慢慢的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