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可是傻了,一會他拿著大刀席捲了全街,這份兒罪過誰擔當的起啊!
定嬰看顧昭耐心十足的圍著自己哥哥轉悠,心裡倒是又佩服,又羨慕,你甭管人家老顧家有多粗魯,有多亂,可這家人家有個好傳統,那就是有人情味兒。
五年了,這位小郡公爺對自己的老哥哥,那是當著親爹祖宗一般的孝敬,就衝他對自己哥哥這份兒輕易,這份恭順,以前那就是再混蛋,那也足夠頂了的。
樹木上的知了開始鳴叫,定嬰倒是有些話想跟顧昭嘮嘮,而今透過顧家那邊傳來的訊息,現如今,這位小郡王算是拿起了顧家的大梁,上京顧氏一派為他馬首是瞻,因此,定嬰必須把自己的意思跟顧昭露露。
假意舉起袖子扇扇臉,定嬰看看日頭道:“我說顧老七?這會子天熱,那邊有個茶鋪子倒也安逸,咱哥倆過去坐坐,吃兩杯解暑的涼茶如何?”
顧昭看看他:“老國公有事兒?”
定嬰頓時樂了:“這話說的,幾輩子的交情,沒事兒還不能跟你喝杯茶?嘮嘮家常怎麼的?”
顧昭也笑:“自然是可以的,老國公請。”
如此,這兩人又強扯了顧巖,一起找到臨街的小茶棚子,顧巖最不耐煩坐著,因此到了差點門口他一屁股坐在門口便不動了。
顧昭無法,只得四處看看,趕巧看到這店裡說書人的臺子上放著一個銅鑼,他便走過去取上,拿給自己哥哥敲著玩。
定嬰看著咂吧嘴兒:“哎,你也是不容易。”
顧昭立時搖頭道:“老國公可不敢這樣說,茂德他們最是孝順的,若說不容易,他們才不易,我好歹還能說幾句,他們差了一輩兒,更是輕不得重不得,各有各的難處。”
“是這樣,是這樣,來,二樓請。”
如此,這兩人便上了樓,就這剛上的涼茶,開始聊。
定嬰最近也是一肚子火氣,這上京朝裡,誰家不是親戚套親戚的,他如今又真是坐在火山口上,一群人盯著他的態度,跟著他說話。
可這話能隨便說麼?在他看來,胡寂那老東西早就瘋魔了,先帝那會子他就瘋魔了,成日的得隴望蜀的,他見天找死,而今這家人又為了儲君的事兒鬧的朝上朝下人心惶惶的。
有話沒話的說了一會子家常,定嬰這才將話題轉到正處:“老七啊……”
“咣!咣!”
樓下,顧巖敲破鑼的聲音就這樣傳到了二樓,定嬰頓時哭笑不得。
“我說老七啊,咱哥倆今日交交心……”
“咣咣!咣!咣!”
顧昭站起來,趴在窗戶看看樓下,見自己老哥哥盤著腿兒,敲著破鑼,面前他還放了個碗,顧昭頓時大怒,指著樓下就罵了起來:“這是哪個混賬沒看住!”
樓下阿德頂著一腦袋被鑼錘敲出來的疙瘩哭訴:“爺!攔不住啊!誰攔老爺子打誰……”
顧昭無奈,只得在二樓命令道:“上幔帳!”
無法,家裡只好繼續扯了幔帳出來。
顧昭一直盯著,看幔帳扯開了,看熱鬧的都攆走了,他這才回頭道歉道:“勞老國公久等……我哥哥他如今孩子氣,說要做什麼,誰也攔不住!讓您笑話了!”
定嬰笑笑,撫著鬍鬚道:“無事,無事!我可不敢笑話他,老夫也年紀到了,誰知道以後會如何,不是我說,我若有……”
咣!!咣!!
顧昭尷尬的笑笑:“您說您的,不必理會這動靜。”
定嬰無奈,想站起來走了,可這位是上京城裡最難抓住的,平日是請都請不出來,他的遷丁司又跟朝上有區分,竟是互相管不住,拉不著,也支應不動……
早先誰能想到,這遷丁司能有這樣的造化呢?而今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