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跟你講啊,我來之前,鋒兆財團的駱寅籤的協議是把整個鋒兆都給清紹財團的時蔭,我覺得啊,我要還活著沒被炸死的話,有可能就見證六合的歷史了,我哥說時蔭是想把整個六合都統一了……嘖,不知道到底怎麼樣了。她到底是怎麼說服駱寅籤這份協議的……蠻厲害的。”
符安聽的一愣一愣的。
姚植揉了揉在風中凍得發麻的鼻子,問他:“算了,知道你聽不懂,忘了我說的吧。來聊聊你以前唄,你是做什麼的?”
符安抬頭看著夜空,慢慢說道:“是個小程式設計師,大學學計算機程式設計的。其實一輩子到頭過得也不精彩,現在想想,好像沒有什麼能說的。概括下來就是上學、工作、然後沒成家呢,就死了。”
姚植哈哈笑了兩聲,道:“你之前長什麼樣子?”
符安實話實說道:“還沒現在能看呢……有點黑,身高只有一米七,其實五官還湊合,我臉長得像我媽,個子也像她,哈哈哈哈哈。對了,你呢?”
姚植回憶道:“我也不白,遺傳我媽的,但我比你高,我之前178厘米。”
符安爪子上捧的點心驚掉了。
臥槽,這麼高……
姚植渾然不覺符安的震驚,繼續回憶道:“長相的話,唔,其實挺像我這邊的娘,哎,我跟你講啊,我第一眼看到這邊的娘就哭了,抱著她一直哭,心裡一直喊我爸我媽。就覺得委屈啊,尤其是心裡清楚自己已經死了,再也回不去了之後,哭得我娘也流著淚,天天灌我湯湯水水的,安眠用的。不然我一醒來就哭。”
符安苦笑:“我醒來,第一眼看見的是被我嚇哭的人……後來我搞明白怎麼回事之後,一個人找了個荒郊野地,蹲下來大聲嚎了好久,起初哭我爸我媽,後來哭開了,就大聲叫著自己的名字哭,覺得自己死了,特別傷心。而且最傷心的是,我什麼都不知道,感覺自己被整個世界拋棄了,特別害怕,心裡沒著落,空蕩蕩的那種害怕。”
姚植樂的上氣不接下氣。
“姚植,講真的,我們穿來是為了什麼?”
姚植收了笑,深吸口氣,目光無奈:“我不知道。我就知道,現在只要有地方讓我去,有能用上我的地方,我就心滿意足了,其他的,不敢想,也想不到,想多了看不見出路看不懂原因,會更無助的。”
“我懂……我也是。”
兩人皆撇了下嘴角,抬頭望著天。
沉默了好久,姚植剛想開口說話,符安伸出細長的手,做了個禁言的手勢:“別說話,別問我以後怎麼辦,我不知道。”
姚植苦笑點頭。
船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
之後,船慢慢掉頭,靠岸。
姚植和符安坐在船尾,看著燈火浮動的閒川城碼頭,突然想起了萬家燈火這個詞。
轉眼間,離家萬里,再無歸期。
姚植輕笑一聲,澀聲道:“原來……還是想家啊,真是傷心,明明再也回不去了。”
符安把下巴倚在膝蓋上,微微嘆了口氣。
夜風中,眼眶有些發緊。
船停了,岸邊傳來號子聲。
王樂遊在船頭大聲叫符安。
符安拍拍手站起來,說道:“行了……不感傷了。我去拉貨了,你回艙裡去吧,夜裡風大,彆著涼。”
姚植嘁了一聲,指著自己說道:“我是做什麼的?你忘了我上船時帶的最多的是什麼了?倒是你,從沒幹過體力活,今天來回跑了這麼久,還都是出力活兒,晚上要是腰疼腿疼了,找我給你貼張藥。”
“行。”符安擺擺手,“回吧,我去幹活了。”
“悠著點啊。”
等符安跟在船工後面下了船,姚植慢悠悠回了艙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