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聲音柔和,溫聲問:“施雪,你的醫術,跟誰學的?”
施雪頓了一下,答道:“樓哲哲。”
姚植震驚臉。
樓哲哲,樓和。
姓樓!
別告訴我這個樓哲哲就是那個第一個跟皇帝和離後背著藥箱雲遊十三州行醫救人的皇后!
樓和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笑道:“好巧,我也是。”
姚植狠狠拍了一下腦門。
爹的,還真是!
施雪愣了一下,驚詫道:“你是師父……在朔州行醫時收的學生嗎?”
她似乎記得,姚植他們是從朔州來的。
“是啊,她在昭陽京的時候就教我了。”樓和從懷中取出一個拇指大小的玉牌,遞給施雪,溫柔笑道:“給你的見面禮,看你年紀,應該是母后收的最後一個徒兒了。”
施雪罕見地出現了呆滯的表情,大眼一眨不眨地望著遞過來的小玉牌。
“你是……樓和?”
“沒錯,是我。”
施雪雙眼中寫滿了震驚。
下一秒,她慢慢跪下來,一臉嚴肅認真的給他磕了個頭。
樓和笑嘻嘻扶起她,責怪道:“意思意思就行了,不必行大禮。母后當年雲遊各州,父皇有派人暗中跟隨照料,所以她收的徒弟,我也有知道一些。當時信上說母后在涼州收了二徒,一個叫蘇十二,一個喚作阿雪。那天醒來看到你留下的針,我就有此猜測。那針的制式是昭陽宮太醫院的,能在涼州看到這種制式的針,只會是母后收的徒弟之一。”
“是,我是師父在涼州收的最後一個徒弟。後來師父把我託付給了十二姐,自己往不鳴山去了。”
樓和點頭,柔聲道:“我知,我們收到的最後一封信,是母后說她要上山去採銀霜草。這之後,就沒音信了。”
施雪沉默下來。
姚植又開始苦思冥想,想這個皇室離婚第一人的樓哲哲,最後的結局是什麼。
樓和繼續講道:“我們有派人在不鳴山的山谷裡沿著有銀霜草的地方找,可至今都沒有訊息。”
施雪輕嘆了口氣,表情中帶著不似這個年紀該有的沉重與肅然。
樓和回想起舊事,目光飄遠,淡淡的笑意掛在嘴角,末了,嘆道:“罷了,不說了。母后離京之前就說過,生死都是小事,看開便是。”
一時間,大家各自沉默。
小乞兒默默從施雪身邊挪到了姚植身邊,怯怯看著眼中都帶著淚光的兩個人。
姚植在旁邊靜悄悄等著氣氛平和下來,才小心翼翼問道:“那個,可以問一下昨天的事了吧?那什麼,施雪,昨天遇劫的事,你還記得多少?”
施雪淡淡看向她。
姚植指著樓和:“是這樣,因為師叔說,這事不一定是普通的劫財而已。他們的目標應該一開始就是那塊玉佩。”
施雪認真思索了片刻,說道:“我大概知道搶玉佩的人是誰……”
她看了一眼姚植身邊的小乞兒,輕聲問道:“六兒,昨晚你是不是也看到了他們是誰?”
小乞兒似是想起了什麼,神情變得害怕起來,眼圈立刻紅了。
樓和語氣平和,接道:“那就是說,搶玉佩的,也是乞丐。”
施雪點頭,解釋道:“石嵐城的乞丐有兩種,一種是像六兒這樣體弱多病又沒依沒靠的孩子,其他的,就是另一種。他們有自己的組織,每天都要交糧上供,若是沒交夠份子,似乎是要被他們的長老懲罰的。所以,這些乞丐不僅乞討,而且還行偷盜之事。可公然襲擊行人搶奪財物……”她停下來,自嘲的笑了笑,“我大概是第一個。”
“石嵐城這種情況,有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