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過來的是我。
舀好了酒,他提著這壺聽說是十三州最有名的‘醉春秋’,抖抖衣袖,從攬月樓邁了出去,滿臉惆悵。
惆悵啊,因為他……被革職了。
沒穿來之前,符安是個程式設計師,四體不勤五穀不分,歷史只能順下來有名的朝代,比如什麼春秋什麼什麼唐宋明清。總而言之,他是個歷史廢。
但他再廢,也知道他穿的這個朝代,中華上下五千年裡肯定沒有。
醒來後,他花了一個月的時間才搞清楚,這朝代叫成,皇帝姓蕭,是個女的。
說實話,最初知道皇帝是女的時,他摸了一把兩腿之間的部位,惶恐過:臥槽,不會是女尊男卑吧?那我豈不是慘了?
之後,他才慢慢了解到,哦,這裡男女都能當官,喔,公主也能繼承皇位,喲?公主成年後竟然還能封王?!咦?報姓名時還報從父姓從母姓?!我擦嘞,娶親時女的竟然不戴紅蓋頭不坐花轎?!嘿!竟然還廢嫁娶沒嫁妝也沒彩禮這一說?!
至此,他才悟了,好像,是男女平等的古代啊。
好神奇。
然而驚奇過後,就是苦惱了。
前兩日歸京述職時,他誰都不認識,啥都不知道。
於是上司報給了皇上,皇上遣了個太醫給他診治。
想起昨日的情況,符安扶額,自己在診治過程中簡直是個大寫的懵逼。
昨日情形是這樣的。
面善和藹的太醫姐姐問:“符大人在工部就職多久了?”
符安:“我忘了……有十年?”
太醫姐姐問:“符大人籍貫是?”
“……不知道。”
太醫姐姐又問:“符大人,您貴庚?”
符安:“三十……呃,二十……算了,我想不起來了。”
太醫姐姐:“符大人從父姓還是母姓?”
不然蒙一個?符安肯定道:“父姓。”
兒子從父姓女兒從母姓嘛,你們不是男女平等嘛,那就應該是這樣。
太醫姐姐看了他一眼,無聲嘆氣。
符安:“唉?你這表情……那不然是……母姓?”
太醫姐姐遞來一隻筆:“符大人,寫下你名字讓我看看。”
符安執筆沉思,抬頭道:“我忘了怎麼寫了……”
太醫姐姐嘆口氣,突然開腔唱道:“橫——刀~立!馬!醉笑——英雄——下來呢?”
被嚇到的符安:“啊?你剛剛怎麼了?”
之後,符安抽著嘴角看那個太醫姐姐像畫符一樣的寫診斷書。
果然不管是架空還是現代,醫生的字都那麼的抽象。
等等……這好像不是古代的繁體字啊?!
符安一陣眩暈。
今日早晨,他的上司工部侍郎下朝時親自來了一趟,還沒進門就咋呼道:“符安!符安!難道你真的忘了《六界點將錄》怎麼唱的了?”
符安心想:那是什麼鬼?!
侍郎又道:“唉,算了。劉尚書早朝時已把奏摺呈上了,陛下準了。你……好生養著身子吧。”
符安:“??”
待侍郎走後,符安才從管事那裡得知,他,被皇帝,開除了。
因為,昨天太醫的診斷是:符安因驚嚇過度,心智有損,建議臥床靜修。
符安哀嘆一聲,閉上雙眼,自暴自棄。
被開除的第一天,他決定好好逛逛這裡的京城,於是在管事的指導下,一個人摸索到昭陽京最大的酒樓,打了壺“醉春秋”。
回家的路上,他拎著酒,開始思索以後怎麼過。
剛穿來就被開除,他混得也忒慘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