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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頁

&ldo;那你們為什麼死命地把我往牆上撞?&rdo;

那雙眼中露出一絲光亮,隨即消失了:&ldo;某種失誤。&rdo;

在一些龐大的地下組織中,左右手之間往往互不通氣,上司不知道下級在幹什麼。我真不知道那個粗枝大葉的傢伙把我在牆上差點兒撞死之後,現在會吃什麼苦頭呢。他說不定已經被吊死,被切成碎片,剁成肉泥,裝進鐵罐,放在超級市場的貨架上,而且被貼上&ldo;貓食&rdo;的標籤。

我凝視著奧託勃。鐵鼠夾似的臉上浮現著欺人的微笑,對漫不經心的人這臉倒真是一張有人性的臉。這是一張長臉,額頭和下巴一樣寬。頭髮用發臘或者髮乳梳理得貼平,希特勒式,只是缺少那一縷抹不平的翹發。燧石灰色的眼晴裡除了烏黑的珠子之外什麼也找不出‐‐沒有一絲活人的氣息。筆直的鼻子架在劃直的嘴巴上邊。臉上的部件僅就這些了。我直鉤鉤地瞪著這張臉,直到它又發出聲響。

&ldo;說。&rdo;

&ldo;一切情況都不錯呀。&rdo;

他們早該知道我不會說出什麼有價值的東西的。我永遠不會做孬種。他們能得到的只能是一具半死不活的殘軀,名字叫奎勒,臨死掙扎時發出一種沒人能辨識的咕嚕聲。我得保住自己的朋友。我能打下包票,在他們最後無計可施的時候,奎勒決不破口大罵,而只會成為血肉模糊的軀體,當然啦,這軀體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在布興瓦爾德集中營,他們怎麼審俘虜我見得多了。

奧託勃又說開了。

&ldo;我們知道你的身份。打邱吉爾那陣你逃避服役。可後來你又喬裝打扮,成了個德國兵。你費盡心機,幹了不少壞事。你破壞了&l;總攻擊&r;軍事計劃,&l;搶救&r;了猶太人和其它的一些低等人種,這些畜牲本來是逃不了的。戰後,波蘭、荷蘭和瑞典都要給你記功頒賞,可你一概不受。看來你有自知之明,再怎樣枉費心計也不會有好下場的。你的過去我們一清二楚。&rdo;

下一步的行動計劃早已在我頭腦裡形成了。我使勁深呼吸。氧隨著吸進的每一口氣注入我的血液,它使每一絲筋肉都飽受氧的滋養。我不露聲色,小心翼翼地繃緊雙肩,兩腿和腹部,然後把它們放鬆。張-緊,放-松,張-緊,放-松。這樣,逐漸加快了吸進氧氣,血流的迴圈和肌肉的力量也隨著增加了。

&ldo;你是公認的記憶學和睡眠機制學的權威,研究自殺行為模式和統籌學的專家。當然還有別的技術,象高速駕車,彈道學技術等等。你現在歸軍事情報6局管。&rdo;

最後這句話不對。不過別去管它。他緊盯著我的眼睛,想從它們的活動裡理出一絲線索,看看他自己講的是不是真有其事。大部分都沒說錯,不過我也瞪著他,沒有半點表情。張緊……放鬆。

&ldo;你以為我們不知道是誰在過去6個月當中給法庭送去那麼多戰犯嗎?我們完全清楚。你在這麼多地方露面,我們會不給你留下&ldo;有聲形象&rdo;嗎?那次你去紐斯達特爾,我們一眼就認出了你。最後,我們得到情況說你的保鏢全給撤掉了,你肯定又有了新的特殊任務。哼,對你還不是瞭如指掌!&rdo;

深呼吸。窗戶要比兩扇門靠近些,可從窗子跑不出去。厚實的簾布擋住了向外的視線,還好,兩塊簾布之間有條隙縫,從中能望見窗外一盞柱燈,燈光照亮著一棵大芭蕉樹頂上光禿禿的尖杆。可以推算,這房間在大樓的三層或四層上。我能利用的那點時間不允許利用陽臺或者下水道鐵管。唯一的通路是兩扇大門。張緊……放鬆。

奧託勃野獸般的雙眼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