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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著……從來就不是一個人的事情……”葉新低頭之際,髮絲掩蓋了眼眸,四肢的線條逐漸僵硬如鐵,“如果一個人‘生’而無法與他人產生交集的話,活著也就沒有絲毫的意義了……更何況,”他握住自己胸腔中那東西越發緊了,“我早已沒有活著的理由……”
“未必吧。”赤發男子似乎看不慣他這般神態,熾熱的臉龐上表情近乎譏諷,“那東西只能供給你異變的力量,能夠一舉達到現在的生命形態,可見你本身的靈魂就擁有這樣的天賦……你不是,還有著想要毀滅這個世界的渴望麼?你不是,還在繼續與九音的遊戲麼?”
他的話語猶在口中迴旋,葉新胸前一股血色突地爆開!他竟是強行將自己心臟內的東西向外拔出的半寸,劇烈的疼痛使得他頓時發出了一聲悲鳴。
只是慘嘶之後,葉新似乎這才聽清了他的話,手中的動作頓時一僵。他先是一怔神,而後卻又一驚,“你剛才說……九音?”
“呵,我的眼睛並沒有瞎……能讓她甘心畫地為牢、作繭自縛來防備的男人,又怎會輕易言死?”赤發男子寒聲冷笑了一下,身形突然一顫,“道”之攻擊再次藉由“移動”本身發出——在他眼中,葉新竟想放棄已經獲得的終極生命形態,這完全是不可原諒的行為,所以這一擊,赤發男子實際上沒有絲毫留手。
完全沒有生出閃避念頭的葉新,整個插入心胸的手臂瞬間粉碎化為血水。他只覺一陣天昏地暗,好像是自己隨著一輛老舊的平板車翻山越嶺、顛沛流離了數千萬裡一般,當下眼前再看不出世界原本的模樣,意識更陷入近乎崩潰的眩暈中,一頭從天空栽下!
那一刻他的腦海裡卻依舊是一個念頭:九音既未消失,那麼一直以來的“蟬兒”真的是林輕蟬自己麼?那絕世美麗的軀體裡,寄宿的究竟是哪個靈魂!?那些刺傷自己的話……
意識中,好似有著千百個屬於她的畫面,從視野裡飛速流逝著。葉新在墜落之時,心裡竟是重新生出對於活著的某種渴望——因為對於那灼傷自己的言語產生的迷惑,反倒使得他終於從那種“鑽牛角尖”的絕望狀況中折身回來,反思自己存在價值:
過往,經歷,記憶……一切的一切,哪怕自己是帝王也好,也已全部都不重要了……
從沉眠的黑暗中再次醒來的葉新,只是想要守護她而已,只是想要彌補自己虧欠她的……守護那個女子心裡的幸福,即便那幸福與己無關也好……早在醒來時第一眼看見她就明白了——明明已經領悟到“守護”並非霸道的“佔有”,為何心裡還是那麼在意呢?
或許在這世上,沒有人可以妄談自己真的全心全意去愛過了——因為此世間的愛,永遠是一柄雙刃劍……所謂愛與恨,是根本無法理喻的一體兩面。而葉新此時唯一可以毫不猶豫地相信的,也只有那個“她”已經在自己心裡牢牢佔據了某個位置,牽動著自己的情緒,可能在任何時候輕易撕毀自己的每一分理智!
可即便如此,也只想著她能夠真心的微笑就好了……
下落的風聲裡,某種寒意漸漸升起,葉新微微闔目,心中一絲隱痛越發明顯:自己已經有多久,沒有見過她真心的微笑了?每一日在自己面前的強顏歡笑,也不過是這個可心的人兒想讓自己放心的偽裝麼?以前那樣子……那個連這些都沒有覺察的自己——此時此刻還有什麼樣的立場,要求她將身心全部取出、為自己全心全意地付出與奉獻!?
就在剛才,在她最需要關懷的時候,自己就那麼任性自私地將她遺棄在那裡……
果然,對她來說,自己是很差勁的男人呀……可即便如此,心中也不想放手。哪怕她已經身為他人新婦也好,還是想要守護在她身邊——這樣的念頭一刻比一刻更加強烈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