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冷窗後,凝望月色傾城。
她穿著舊色素淨的長衫,看著窗外繁星點點。
正是深秋,大宅又在半山腰,暖氣在這個時候也還沒有供應,窗欞上結著一層薄薄的霧氣,叫人看不真切。
在旁人看來,她總是昂著頭,孤傲又冷漠。對於凡塵瑣事有著種種不屑,和那種無關悲喜。
她冰冷靜默,很少有人敢主動接近,可又不得不承認她是美的,裹挾著極致的璀璨。
“小姐,起風了,我給您關上窗吧。”管家王伯上樓的時候看見廳裡窗邊的一抹纖影站在那麼冷的風口。
“不用,你早點休息吧。”女人的聲音很空靈,像是遺世的花朵,自我綻放自我枯萎,自影自憐。
院門外,一陣轟隆隆的馬達聲劃破冷空的寂靜,明黃色的遠光燈將整個院子照的透亮,幾棵高大的梧桐被影射出斑駁的影子投在青石板地面上,百無寂寥。
整幢房子的燈光隨著開門聲一盞一盞的亮開,霎時間燈火輝煌。
一排穿戴整齊的女僕站在門口恭敬的鞠躬,“先生好。”
男人從斑斕的夜色中走出,如同黑色喬木,“小姐呢?”
“方才在樓上。”王伯接下他隨手褪下的風衣,西服外套,沉斂答道。
純白色的襯衣領口微微敞開,緩緩坐在沙發上,伸手點燃一根細長的煙,繚繞的煙霧升起,隱匿了那張俊美妖冶的臉,修長的手指夾著那根菸,狹長得眸子漸漸眯起,“她今天出門了?”
“是。”
一根菸的時間,沒有人敢說話,他的壓迫感太過濃重,稍稍一個眼神,便能清楚利落地表達他並不是太好的情緒。
男人倏地站起,走上樓去。
王伯打了一個手勢,下人們紛紛散去。
推開門,屋子裡漆黑一片,她的背影在濯濯月華下顯得益發清淡。
“這麼冷的天,不多穿件衣服?”
女人仍舊不說話,亦不轉身。這樣的沉默,讓他的雙手在身側緊握,骨節漸漸發了白。
他頓了頓腳步,將床上的絲絨毯子拿起,緩緩到她身側,為她披在肩頭,動作輕柔。
女人無聲無息的將毯子褪下,散落在地上。
男人眉峰緊蹙,彎腰將毯子拾起,再度披上女人淡薄的身形。
她再一次動作的手被他狠狠扣住,一雙眸子迸發出刻骨的精光,對上她的淡漠,“病了還得花我的錢。”
“那我死了不是更好?”不痛不癢的聲音還帶著些嘲諷,男人腦子裡的那根弦嘣的斷了,手上的勁兒大了幾分,握的她狠狠吃痛。
四目相對,男人終究是軟了下來,將她身上的毯子取下隨意扔在歐式軟包椅子上,從褲子兜裡取出一個精緻的盒子,“你不是要黑星光?我給你帶回來了。”
女人連眼也未抬,垂眉望著院子並不言語。
男人好脾氣的將她的身子掰過來面對自己,修長白淨的手指單勾起她的下巴,叫她不得不看著他,他柔聲細語地哄,“小妖精,莫名其妙發的什麼脾氣?”
“沒什麼脾氣。”女人隨意的抬眼,便看見了男人白色襯衫領口上的那抹緋紅,心下更覺森冷,酸澀的開口,“你的訂婚宴當真奢華。”
“看來真的是你。”男人想起白天浮華的窗簾流蘇後那一抹熟悉的纖影,他想仔細再瞧的時候,一個晃神,已經不見蹤影。
唇一勾,心情大好,男人將女人一把攬入懷中,“是吃醋了?”
近距離的接觸,從她的鼻息中溢位些微醺的酒味兒,他凜了眸子,“喝酒了?”
“你觥籌交錯,我還不能自飲自酌了?”女人面上的紅暈在月光下益發明顯,“只許葉總風流,就不許我風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