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自己倒像被放逐的屈子一樣,只差飲露喝風了。逃又沒處逃,住又沒處住,簡直雖生猶死!
“我還是回歐陽王府好了。”她脫口而出。
“公主乃千金之軀,怎能隨便在別處留宿。我還是送公主回去。”言罷,不由分說,拽著雲襲的手就往黑暗中走去。
“放開我,歐陽牧!”雲襲的手被他攥得緊緊的,動一下都不行。
“公主冷靜。天黑難以辨路,這樣更好一點。”依然是冷冷的聲音。雲襲懷疑他天生不會笑。冷血人一個!
不過倒是挺細心的,這個人。
算了吧,隨遇而安,即走之則安之。想必他還不會把自己往火坑裡送。
夜色,往更深處慢慢滑去。整個皇城似乎都酣然甜睡了,安靜得連夜鷹的呼吸聲都沒有。
雲襲輕輕拍了拍胸部,正要為自己沾沾而喜時,忽然聽到腳步聲往這邊跑過來了。
歐陽牧忙將食指放在唇邊‘噓’了一聲:“有人來了!”
他迅速將雲襲拉到一個牆旮旯裡。又朝她擺了擺手,示意別出聲。
遠遠的就見兩個火把一抖一抖地往這邊過來了。只聽其中一個人問:“看到沒有?”
“沒有。”另一個答。雲襲聽出這聲音是那姓費的,那一個是他的搭檔。
“那得趕快找啊。不然讓皇上知道了,你我吃不了兜著走!”
“兄弟,這裡都找遍了也沒見那公主的影子。天又黑,怎麼找啊?”姓費的嘆氣道。
“都是你。她要上茅房怎麼就不派個丫頭盯著?現在可好,月妃那毒婦找我們要人,交不出來,你我的小命就完了。”那一個也嘆氣。
“孃的!要是知道那丫頭就是和親的公主,我就將她一刀宰了,替我恩師報仇!”
雲襲忽然一個冷戰,身子不由往歐陽牧的身邊靠了靠。
“他們是誰?”歐陽牧問。
“他們是宮廷裡的禮樂師!”
“他們找你做什麼?”
“他們——哦,是月妃安排我跟著他們學習宮廷禮節的。因為太——太辛苦,所以我就逃出來了。”雲襲覺得沒必要隱瞞。
“學習禮節?你跟著他們學什麼禮節?好歹你也是公主,月妃怎麼——。看來,是那月妃故意為難你。”
“就是啊。那月妃真不是人——。”雲襲還沒說完,歐陽牧就用手指蓋住了她的唇。這動作毫無掩飾,彷彿一陣清風很自然地拂過,有那麼一絲溫暖。雲襲一楞,隨即心開始突突亂跳。她悄悄地朝他望去。遺憾的是,歐陽牧的臉被黑暗包裹著,根本看不清表情。
這時,那兩個走遠了的人又折轉回來。
雲襲屏著了呼吸。
那兩個人又開始了對話。
“兄弟,你剛才聽到有人說話了嗎?”
“聽到了。好像就在這裡。”
“好好搜搜,別讓那丫頭從我們的眼皮底下跑了。”
“嗯。”
窸窸窣窣的聲音,越來越近。雲襲緊張得攥緊了拳頭,手心裡沁滿了汗。
歐陽牧輕輕碰了碰她,示意她別動。
那兩個人舉著火把,一寸一寸地搜過來。五步,四步,三步,兩步——,歐陽牧輕輕地抽出了劍。“咦?”雲襲失態地驚叫了一聲。
“誰?”火把迅速移了過來。
歐陽牧出手更迅速。只見一道寒光閃過,火把像是突然被浸入到水裡,倏地熄了,連一絲聲音都沒有。歐陽牧在出手的同時,手指繞過兩人後腦勺,輕輕一劃,兩個人便失去了語言功能。
第十四章,真情假媚
那兩個人使勁抓撓著自己的喉管,憤怒得嗯啊亂叫。好在天黑,看不到他們憤怒的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