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姑息觸犯軍紀的部下,更讓吃喝piao賭的李天霞望其項背。說到錢,誰不愛?在**中,吃空額、喝兵血,早已司空見慣。連長留三個士兵的空額,營長五名,團長十五名,師長三十名。有騾馬的部隊,長官還可以留空名貪汙飼養費,真是馬無夜草不肥,官無馬料不富。
但君子愛財,生之有道。王耀武賺錢靠的是經商。從軍前,在天津、上海做過小店員的他,生意經和兵書一樣滾瓜爛熟,運籌帷幄之中,還決勝戰場之外,把餅乾廠開到了武漢、長沙、chóng ;qìng等地,財源滾滾,成為有名的款爺。
在王耀武的麾下,搞錢不易,已經讓李天霞頗生不滿,再加上生活經歷和生活習慣的迥然不同,使得他作為十里洋場的正宗上海人,從骨子裡瞧不起外鄉人,特別是瞧不起山東、蘇北人,盡都是一些來上海灘逃荒、要飯、做苦力的,一個個土裡唧,用海碗吃麵條,用簸箕盛饃吃,這種人當了上司,還不讓他搞錢,心裡要有多彆扭就有多彆扭。若干年以後,當他的下屬張靈甫又搶了他七十四軍軍長寶座後,這種排外心理更是惡xìng膨脹,此是後話,先不提。
李天霞看不起鄉下人,鄉下人還看不起他呢,眾弟兄也普遍瞧不起上海人,特別是瞧不起上海男人,總覺得他們都怎麼個個像娘們似的,斤斤計較又羅哩羅嗦,買斤大蔥少了半兩要和賣菜的計較半天。
不知是誰,還編過李天霞的一個笑話,說是他還在讀中學時,還是很勇敢滴,見哪個小偷小摸的小癟三不順眼,還是常常見義勇為上去扁一頓滴。
有一天,某小癟三被扁了個鼻青臉腫後,自忖不是其對手,就使出一yīn招,半夜三更地蹲在他家門口、撅著屁股,拉了很飽滿的一堆大便。於是,第二天一清早,街坊們就聽見他的父親站在門口,喋喋不休地數落起來:“哎呀呀,這是誰呀,在阿拉屋門口解大便,好大一坨喲,足足有兩斤重噢,我出來一看吃了一斤(驚),我老婆出來一看也吃了一斤(驚)!”嘿嘿,這足足兩斤重的大便,就這樣被他的爸爸、姆媽一個人吃了一斤。
笑話歸笑話。在**裡,官大一級壓死人,正如弟兄們不敢把這個笑話傳進李天霞的耳朵一樣,李天霞又豈敢在師座面前放肆?
再說,師座對他這樣一個人渣還算是不錯的,一直重用他,他也就沒有理由發飈。
王耀武的xìng格特點也很有意思:既像張靈甫一樣愣、一樣倔,以身作則,嚴格執行紀律;但卻很會做人,這一點又是與張靈甫明顯不同的。大概也是因為這樣的一條生意經:笑迎顧客,和氣生財,這位少將師長王耀武很有親和力,沒什麼官架子,與小兵們拉拉家常也是常有的事,無論是誰,有事求他,他都盡力而為,要謀職的,跟你寫介紹信;生活困難的,跟你送個紅包,對上司、對同僚、對下級一樣熱情,所以,他在官場上的那些應酬、那些人際關係就顯得真誠而不油滑。
即使是對李天霞這樣一個人渣,王耀武也是從大處著眼,首先看他打仗肯動腦筋、還算敢打敢衝、不怕死的優點,至於那些褲腰帶以下的爛事,在**裡海著呢,只要不觸犯紀律就行。
而軍座俞濟時則更好說話了。兩人都是江浙人,說起吳儂細語來,不曉得有幾親密,鄉土觀念多多少少還有些的。更重要的一點是,由於七十四軍在組建時,打破了過去的山頭關係,將過去幾個不同派系的單位合編在一起,既有zhōng ;yāng軍、雜牌軍、保安團;而且,各部之間,也有大量的“外來戶”,甚至還有一部分是來自於山東的土匪武裝。可想而知,要把一個粑粑捏團圓,形成強有力的凝聚力,非得一碗水端平不可。作為蔣公的外甥、心腹,俞濟時難能可貴地做到了不張揚跋扈、不偏不依、愛護部屬,有效地維護了全軍的穩定和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