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呢。”柔雲搖搖頭,看起來極累,連罵駱小遠的力氣都沒有了,“穩婆說刑姑娘這情況很奇怪,羊水未破,可姑娘卻一直喊疼,不知道孩子是不是卡著了。本來勸姑娘放棄孩子,可她怎麼也不肯,現在已經昏過去了。”
“那怎麼辦?”駱小遠從來沒想到原來生孩子這麼麻煩
“什麼怎麼辦?我又不是穩婆,我怎麼知道。”柔雲沒好氣地揮了揮手,“讓開,讓開,本來還指望著你幫點忙呢,你站一邊去別礙著別人做事就好。”說罷就端著盆子去廚房換水了。
駱小遠有些挫敗,耷拉著腦袋又縮回角落裡,依然攥著毛巾,緊張地聽著屋裡面的情況。
夜漸漸黑了,周圍人家都掌上了燈又吹滅了,惟獨衙門裡頭還燈火通明。穩婆進進出出了好幾次,都是搖頭直嘆氣,直呼不妙不妙。
要說也奇怪,別人折騰了那麼久早已一命歸西,可這刑姑娘卻只是氣若游絲地徘徊在鬼門關,硬是挺著一口氣。到後來,連穩婆也有些支撐不下去了,趁著刑姑娘昏迷之際也在床畔睡了過去,而柔雲和宋大娘因忙裡忙外的折騰了一日也回房睡去了。
惟獨這駱小遠還攥著毛巾在外蹲守著,因寒風而吹得她鼻涕直流,卻又不好拿毛巾擦,只好一邊吸鼻子一邊咒罵孩子爹沒良心。
段朗月皺了皺眉,舉著扇子戳了戳她:“你也回去睡吧。”
“不睡。”她抱著毛巾直搖頭,抬頭望著無一絲月光的天上,猜測道,“我猜那黑影今晚會出現!”
“不會。”他篤定一笑,“他不會。”
可話尚未說完,便暗覺一陣寒風颳過,吹得周圍樹影婆娑,樹葉沙沙作響;而那掛在屋簷下的兩盞燈籠搖搖晃晃,燈芯幾度搖曳之後最終也因風勢太大而熄滅了。
一道黑影從院外以閃電之速躥進刑姑娘所在的房內,悄無聲息。
駱小遠舔了舔因一天未喝水而顯得乾燥的嘴唇,興奮地站起來,看向還緊閉著的房門:“我就說吧,他會來的,他不會丟下刑姑娘不理的。”
段朗月眉頭皺起,看了看摩拳擦掌的駱小遠,又看了看刑姑娘的屋子,心下頓感不妙。她果然沒有說錯,墨涼還是來了。
“你要捉他?”他問。
駱小遠低著腦袋,好久才回答:“要的,不過等他和刑姑娘說完話捉也不遲。”
段朗月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駱小遠被他看得有些心虛:“我自然是要捉他的,他也不會馬上就走,你別以為我會放他一馬。”
段朗月笑得更歡了。
可魅影卻似乎沒有久留之意,不過半柱香的時間便從房內飄忽而出,又以電閃雷鳴之速躥出院子,絲毫沒有向院子裡還等著他的兩人打個招呼的覺悟……
駱小遠轉身要出去追,可轉念一想又衝回了房。段朗月暗覺奇怪,便也跟了過去。
她從房中櫃子裡取出一個包裹著麻布的物件,像寶貝似的抱在懷中。
“這是什麼?”段朗月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嘿嘿一笑,得意洋洋道:“是師父給我的寶貝。”
“嗤。”他嘲諷一笑,絲毫不給她面子。
“你不信?不信我給你瞧瞧!”她一把扯開包裹著的布,當下便抽出輕如蟬翼的劍在他面前揮了兩下,“這叫落華!”
只見白光一閃,劍鳴聲清脆逼人、幽然久遠,在皎皎月色下隱隱渡著一層光華。
段朗月尚未來得及看清劍的模樣便突覺一陣肅殺之氣襲來,不由大駭,急急退後一步,可依然猝不及防為劍氣所傷。頓時雙目微微刺痛,胸口一滯,血氣逆身上湧,竟如置身於冰窖之中,寒氣逼人。
中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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