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它了。於是,它繼續沉睡在地底。昔日擠滿了研究者的走廊,如今被異星的泥土埋沒,只剩偶爾風沙起時露出的華美邊角,似是訴說著它昔日的傳奇。
時間無盡的流淌。沉睡了很多很多個世紀,早已被執法官和學者們遺忘,甚至連典籍當中也失去它們的身影。只有保管者們口口相傳的那個傳說,似是從側面勾勒出它的傳奇。
銀河系邊緣的一顆死氣沉沉的星球是這個榮耀的居所。沉睡在地殼深處,默默訴說著星靈昔日的榮光。
一千年,兩千年,時間無盡的流逝。曾經榮耀整個銀河的光輝蒙上了灰塵,曾經領導著狂徒和聖堂武士們征服全地的保管者們魂歸卡拉,而曾經那位名不見經傳的年輕星靈,成了現在的垂垂老者。
蘭德納爾拄著柺杖緩緩走在這顆星球表面。一片死寂中,他行走了整整三天三夜。這裡沒有氧氣,水源,甚至是陽光。他的步伐仍然穩定如朝聖者。
啪,啪,啪。緩慢的行走,原本真空中絕不能傳聲,然而,聲音迴響在他踏過的每一個行星角落,經久不息。
不是幻聽。空間本身明確地表現出異質性,整片空間隨著他的步伐顫抖。
“這顆行星也要化為逐漸化作星塵了。連帶它曾經的榮光。”年老的星靈輕輕敲了一下地面。他感到這顆瀕死的行星的最後呼喚,但沒有人能救助它。
曾經這裡是星靈最邊遠的採礦港口。但隨著這裡的資源枯竭,星靈們逐漸從這裡撤出,同時帶走了這裡可以帶走的一切,除了那個榮耀。
上萬年。數萬年。超越歷史本身所能記載的範疇,甚至比adun的時代還早,直到現在。
蘭德納爾停下腳步,緩緩的跪坐在地面上。細長的手指貼到冰冷的地面,精神力量滲入,感受到來自地殼深處的召喚,曾經神族科技的巔峰,擁有將整個行星化為焦土的能力。
伸手。點點星光在指尖聚集。如梵文般晦澀的召喚詞響起,整片大地由黑暗轉向星辰般的刺目。
大地開始顫抖。蘭德納爾站起身一步步後退,像是踩著天空中一道無形的階梯。他越升越高,彷彿通向天空的頂點。
他倒退了四個小時,大地也顫抖了四個小時。
起先只是微微的顫抖,後來就演變成地震般的狂暴波動,此刻堅實的大地上正玻璃般擴散出無數的紋路,從高空俯視而下,猙獰如巨獸的爪痕。年老的星靈靜靜看著地底。
一根粗大的晶柱自地底貫穿而出!燦爛的金光於虛空中放射,融化的金塊般肆意流淌宛如要把整個蒼穹點燃。
大地完全撕裂。宛如一顆新星從荒蕪的土地上升起,蘭德納爾閉上眼睛。虛無的空間中爆鳴聲鼎沸,周圍的黑暗潰散。
再次睜開雙眼時,映入眼簾的是通體散發著柔和金光的巨型艦身。
神族史學家和遊吟詩人們曾無數次的描繪過聖母艦的巨大和強悍。然而這種力量只有親眼見到才有資格領會。如神話中的諸神之母,威嚴,燦爛,高貴。
半徑接近四公里的巨型艦身,如同一座緩緩旋轉的金銀色圓盤,轉動之間,無數的平臺和甲板閃現又消失。
圓盤的中心是一個巨大的空洞。那裡懸浮著一塊散發著柔和銀光的梭形水晶,長度以公里計。無數玄奧的符號在水晶的表面閃現又消失,稜角如打磨般光滑,彷彿有亮銀色的光環籠罩著整個水晶般。
保管人——蘭德納爾驕傲的挺直了腰桿,原本的蒼老形態蕩然無存。跨越數千公尺的距離,僅僅三步,他便走到了這輝煌的鉅艦面前。第四步,他的身體沒入燦爛的金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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