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島不大,下尖上平,青玉翡翠,上面生有細竹,牙牙相交,冷頃上下。
風吹竹葉搖,白鶴月下舞。
最前面蓮座上是一個道人,身姿挺拔,面容平實,看樣子不出奇,可是一雙眸子卻是深不見底,似乎能夠容納天上的星月。
道人的身後,則是道童玉女,手捧香爐,香扇,如意,等等等等。
寶島一出現,立刻天花墜落,異香飄渺,整個天地相賀,聲勢浩大。
“是仙人。”
陳巖一看之下,青氣交映,很是驚訝。
他當然不是驚訝太冥宮有仙人,這是理所當然之事,而是驚訝於仙人親自出迎,這個待遇可是太大了吧。
即使自己是真傳弟子,也不對等。
莫非太冥令還有別的玄妙不成?
坐在蓮座上的葉初夏也在打量陳巖,眼前的少年,風姿特秀,目若朗星,眉宇間有厚重深沉的氣質,身上的氣機綿綿長長,像是山門前的淵水。
不印象深刻,但絕對不同凡響。
有此氣質,果然不愧是門中的真傳。
葉初夏面上的笑容一閃而逝,開口說話,聲音中莫名的韻律,像是風吹珠簾動,叮噹有聲,道,“可否將太冥令給我一觀?”
陳巖當然不會拒絕,上前一步,手捧太冥令,高高舉起。
嗡嗡嗡,
這一剎那,太冥令幽光大作,有一種水音傳來,似乎從莽莽的混沌,到太古,貫通時空,幽幽深深,包容所有。
水音越來越大,整個山門似乎都在響應,水中的龍魚起舞,躍躍姿態。
“咦,”
葉初夏看到太冥令的異象,長眉一挑,面上露出驚容,太冥令同樣有不同,而眼前之人手持的這個分明是大不一樣啊。
“難道是?”
葉初夏想到自己曾經翻閱門中典籍中見到的訊息,驀地心中一動,看向陳巖的目光大有不同,這樣的話,真要調整自己的預期了。
葉初夏念頭千轉,面上卻是不動聲色,道,“我是太冥宮駐守天水界的長老葉初夏,剛才已經初步確認,你手持太冥令,一身氣機也是極為純正。”
頓了頓,他繼續道,“不過要列入門牆,成為真傳弟子,還需要宗主親自認可。”
“是,弟子陳巖謹遵葉長老之命。”
陳巖點點頭,沒有任何的異樣,對於真傳弟子,任何一個宗門都會慎之又慎,因為這是一個宗門傳承的根基。
用毫不誇張的來講,只要有一個真傳弟子存在,門中的傳承就有可能不停地傳承下去,這樣的關係,沒有任何宗門敢大意。
“那好。”
葉初夏一擺手,自寶島上升起一道虹橋,如同龍蛇一樣,蜿蜒到陳巖的腳下,道,“上來吧。”
陳巖踏著虹橋上來,行禮之後,展袖入座。
嘩啦,
寶島浮水,緩緩而行,向山門深處前行。
島上新竹竿竿,新綠襲人。
雲水石霜,花潤疑雨。
靈鹿出沒,呦呦而鳴,格外清脆。
兩個人相對而坐,案上放置靈茶,香氣隱隱,隨口閒談。
葉初夏聽到陳巖說當時飛昇是到了蘇臺界,然後藉助真陽派的界空傳送陣來到天水界,面上露出沉吟之色,道,“真陽派,你能夠讓真陽派開放界空傳送陣,也不容易。”
“當時接了真陽派一個任務。”
陳巖將自己前往荒域的經過輕描淡寫地說了一遍,道,“幸好運氣不錯,完成了任務。”
“嗯。”
葉初夏點點頭,只聽隻言片語,他就明白其中的兇險,他如何不知道能讓真陽派開放界空傳送陣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