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理……”
紅珠在一邊揚揚灑灑說著,琬寧卻是一個字都沒聽進去,只顧著對著銅鏡卸下頭上的珠釵。又拿過琥珀遞來的帕子擦去臉上的胭脂。郭絡羅氏想要來個下馬威,警告她跟烏孫氏最好規規矩矩,也得看看自己有沒有這個能力。太子妃尚且要笑臉對待太子的兩個側福晉跟姬妾才不被人說善妒,你郭絡羅氏一進門就打壓後宅諸人,真當自己是天下第一。
“福晉的吩咐我會記得的。”琬寧適時表現出自己方才一直用心聆聽的態度,從手邊的錦盒裡拿起一對金餜子讓琥珀交給紅珠,“大熱天的有勞你跑一趟了。”
紅珠謝了賞賜,笑眯眯地將金餜子收好,才退出東偏院。路上遇到剛好從西偏院回來的紫珠,連忙斂好神色,只道:“姐姐也回來了,怎麼臉色這樣不好”
“快別說了,那個烏孫格格真是叫人生氣。”紫珠抽出羅帕擦了擦腮邊的汗珠,蹙眉氣道,“我好歹也是福晉派去給講規矩的,可還是看了她不少白眼。她怎麼也不想想,自己能踏出西偏院還是咱們福晉給說情的,方才巴結不了福晉就拿我來出氣,怪不得之前被八爺冷落禁足。就她那性子,能復寵才怪呢。”
“姐姐何必為她生氣,回去將這事兒告訴福晉便是了。”紅珠暗自摸了摸袖子裡的金餜子,突然慶幸自己是去的東偏院。“烏孫格格本就不得寵,福晉也不過是心善才叫她出來的。要是她這樣不懂規矩,福晉定是第一個不饒過她的。咱們今兒早上不是打聽過了麼,烏孫格格性子暴躁,連她院子裡的人都不願意親近她,可見本質就不是個好的。”
“可不是嗎,真以為自己是個上得了檯面的人物。”紫珠哼了一聲,打算回去後便使勁在自己主子跟前告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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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廂,一直默不吭聲的琥珀在紅珠走後才道:“福晉的規矩也忒嚴了。”不得四處走動,不得插手阿哥所事務,未經同意不得去給惠妃娘娘跟衛貴人請安,不得允許不許與家人見面。這哪裡是管家,分明就是軟禁!琥珀在宮裡也是聽說過另外幾位皇子福晉行事作風的,可郭絡羅氏這一出著實是聞所未聞。
“不過是想來個下馬威罷了。”琬寧換了一身淺紫折枝花卉的氅衣,“今兒你沒瞧見,雖然是新婚大喜,可八爺臉上半點愉悅的神色都沒有,大概是今早去給長輩請安時鬧了矛盾,待會兒你去打聽打聽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福晉那性子咱們都聽說過的,最是高傲驕矜,左右咱們素來低調,忍一下便好了。”
“可奴婢還是看不慣,八爺還沒開口說要把阿哥所的事宜都交給她處理呢,她倒先顯擺起來了。”琥珀嘟囔道。
“禍從口出,她是主母,咱們都得聽她的。”琬寧眉頭一皺,“這話你往後都別說了,仔細傳了出去她就要來對付你。你是我的陪嫁,若是她找到藉口發落你,那我豈不是往後少了個貼心的人?”上輩子琥珀就是為自己出頭而被郭絡羅氏趕出府去,自那以後她在府裡行事就越發艱難了。
“奴婢記住了。”琥珀想了想,頓時冷汗直冒,再也不敢隨便多嘴。
“畫眉呢?”琬寧環顧了一圈,似乎從郭絡羅氏那兒回來後就沒見到她了。
“畫眉去給主子張羅吃食了。”琥珀說道,“她說主子昨晚的膳食沒吃多少,今兒一早就得去給福晉請安,眼下肯定是餓壞了的。主子曾經說過喜歡畫眉做的湯麵,她便去廚房要給主子煮麵了。”
“她倒是有心了。”琬寧卻只是淡淡一笑,不可置否。自從內務府開始張羅胤禩大婚的事情後,畫眉的行徑便改變了,雖然對自己還算恭敬,可卻又端著觀望的態度,跟不少奴才一樣都等著看未來八福晉是個什麼樣的人,適當的時候便上趕著孝敬巴結。畫眉是胤禩派過來的,本就帶著不純的目的,琬寧也一直沒有像信任琥珀那樣相信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