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想起問她一句病情,心中極不痛快,便不高興作答,無奈有王鹿媳婦等人在旁伺候,不能失體統,便蚊子哼哼似的說:“早好了!”
“那就好”孫希橋說過,碗中的米飯也已經扒盡了。
孫德藝見他已經吃好,自己也因心情不好,懶待吃東西,便讓王鹿媳婦等撤了去,而後便進了房,在床沿坐下,也不搭理他。
孫希橋也正要進去,忽然外面一個丫頭來問:“老爺回來了?老太太聽說老爺至今還沒回來,心裡著急,要我過來看看。”
孫希橋忙回答:“告訴老太太,我已經回來了,剛吃過飯,一會就和夫人一起去陪老太太說話。”
那丫頭連忙去了,孫希橋進房裡來,見孫德藝埋頭不語,知道她心裡不高興,便走到她身邊,對她說:“中午我經過警察廳看見一隊兵出去抓人,下午下班回來的時候,路上遇見警察廳劉廳長,我跟他提起這事,他告訴我今天在安徽大學抓住一批暴動學生。”
“抓了學生?”孫德藝本不欲理他,忽然聽見他說到自己學校的學生,忙追問道。但是緊接著,她又有了一個問題:“是不是有尚民?你告訴我,是不是?”
“是的。”
“他怎麼樣了?”
“你放心,他已經沒事了。”
“他現在在哪?”
“我已經令他回學校去了,因為政治犯,警察廳下午抓到人,審都沒審直接就送監獄去了,劉廳長和我一起去找了監獄長才趁夜將人帶出來。”
孫德藝聽過才放下心來,卻只聽孫希橋接著說道:“只怕——書是再念不成了,楊校長已經寫了開除告示。”孫德藝聽罷,含悲欲泣,但好在人總算是救了出來,讀書的事,日後還可算計。孫希橋也一面安慰,一面勸她穿戴整齊,一起去陪陪母親。
原來孫希橋下午下班經過警察廳的時候,正巧碰見廳長劉世雄出來,兩人一相見便說了幾句閒話,劉廳長笑侃他不坐公車,兩袖清風,是黨國之幸,他也寒暄幾句,嘴上雖不說,但他二人心中都明白,實則是因戰事頻繁,國民政府經濟幾乎癱瘓,南京國民政府早已下令,一應開支儘量節省,因此像安徽省檢察院監察長這樣的閒差,自然也是不配專車的。二人笑侃之後,孫希橋問道:“敢問劉公,弟午間才看見警察廳列隊出勤,怎麼轉眼又如此清閒起來了。”劉廳長便笑道:“老弟呀,近些日子**地下份子縷縷發動學生暴動,今日聽得訊息,他們要在四牌樓吳春和茶葉店附近發動遊行,咱們早早地就佈置警力在那裡,來個守株待兔,將他們一網打盡!”說完便哈哈大笑,在孫希橋耳中,那笑聲足以證明劉廳長這次行動是多麼的成功。
孫希橋正在心中盤算告辭回家,忽然聽劉廳長煞有介事地感嘆:“這些個學生個個風華正茂,為何就不安心讀書,將來為黨國盡忠,偏偏要參與**活動呢?”孫希橋見劉廳長一副極認真的樣子,也笑著附和,卻又聽見他說:“今天抓來這群學生真是可惜啊,其中一個叫做袁——尚民的,我看著挺乖巧的一個孩子,沒想到骨子竟是那麼烈,抓住他的時候,腳還一跛一跛······”劉廳長還未說完就被孫希橋打斷:“叫什麼?”“袁尚民。”劉廳長正一臉疑惑,孫希橋就提出要見見這名學生。
“這可晚了,政治犯,直接送監獄了。”劉廳長見孫希橋如此驚懼,只怕是認識這人的,因為交情深厚,便明白告訴他了。孫希橋知道事情麻煩,便也將這個袁尚民可能正是自己的親外甥等話告訴了劉廳長,劉廳長嘆息一回,兩人計議同往監獄去解救去了。
孫希橋將這一段事情如實告訴了母親,孫老夫人聽了,心中責怪這袁尚民不求上進,只是孫德藝在前不好批評,於是嘆息一陣,又勸慰孫德藝:“好在人已經救出來,你身子才好,早些回去歇息吧。”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