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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部分

有很多涉及隱晦的負面資訊,陸子初是不願意讓阿笙知道的,他從未承認自己是個好人,就算以前身為一名邢辯律師,也會有冷血無情的時候。商界遊走,沒有幾個人手段是乾淨的,站的越高,只會越發身不由己。

阿笙並非不知,有些事情隱約可以猜得到,在法務部工作好幾個月,這裡面的湯湯水水,她多少懂了一些。

他不願讓她知道,她便裝作無知,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無可奈何和逼不得已。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陸子初是老闆,湯總等人敬著他也是應該的,但連帶捎上她,阿笙註定無法氣定神閒的端著、坐著。

他夾給她的菜,都是她平時愛吃的。她的喜好,似乎不管歷經多少年,都不曾被他忘卻。

無人看到的隱晦角落裡,他輕輕握住了她的手,她看著嗨勁正濃的公司領導,飛快的看了他一眼,就是這一眼,引來了他的眉眼深濃,淺淺一笑。

白皙的手指落在他的手心裡,宛如飛累了棲息在安全港灣的白蝶,陸子初一邊散漫應著湯總等人的話,一邊包裹著她的手,只覺得掌心手指瘦削,如此這般,已經牽引了思緒,陸子初眉頭微微皺起,眨眼間功夫已和她十指相扣。

他和她之間擁有的回憶太多,隨便一個生活小細節就能引起石沉大海的日常點滴。

書房裡,他看書的時候,她會趴在他肩頭,手指覆蓋在他的手背上,他還沒說什麼,她自己倒是先笑了:“我的手和你相比,是不是又粗又短?”

他眼中開始有了笑意,總覺得她還是一個孩子,說話偶爾會很傻氣,她的手指原本就很漂亮,縱使比他小,也無需自貶到“又粗又短”。

繼續看書,由著她揣摩兩人手指究竟有何區別,那麼認真的神情,倒像是在研究新學問。

後來問她有沒有得出什麼結論,她的回答倒也別出心裁,下巴支在他肩上,輕輕的笑:“書上說了,上帝抽走了亞當的肋骨,這才創造出了夏娃。女人如果是男人身上遺失的那根肋骨,那麼手指骨骼比男人小,也很正常。”

他深覺好笑,輕聲嘆息:“謬論。”合上書,打算起身,她還貼著他不放,於是抱起她,任她像無尾熊一樣掛在他身上。

“說起亞當和夏娃,我忽然想起了一首詩,管道昇的《我儂詞》。”她摟著他脖子,聲音低柔,宛如山泉淙淙流水,清冽之餘,說不出的動聽迷人。

他知道最動聽的不是她的聲音,而是她念詞時的神態,佯裝淡定,卻在眉眼間洩露了私密的小情緒。

溫情,卻又難免有些不好意思。

她說:“你儂我儂,忒煞情多;情多處,熱如火;把一塊泥,捻一個你,塑一個我,將咱兩個一齊打碎,用水調和;再捻一個你,再塑一個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我與你生同一個衾,死同一槨。”

猶記得,當時的他眼中笑意浮現,微挑的唇角更是笑意加深,看著唸完埋首在他懷裡不敢抬頭的她,忍著撫摸額頭的衝動,情潮湧動:“你啊。”

尾音拖長,宛如最不經意的嘆息。

她和他在一起,她從未說過“我愛你”,是少女矜持,是性格使然,但這首《我儂詞》卻道盡了一切,比那句“我愛你”還要讓他心生觸動。

無非是雙手交握,卻讓陸子初想起了過往,因為她就在身邊,所以就連回憶也被注滿了溫暖,他能從溫暖的觸控中收穫到久違的感動。

晚上回去,車子在杭州街道行駛著,不快,甚至可以說很慢,陸子初還不曾好好看過這座城。

阿笙坐在他身邊,轉眸看著窗外,雙腳輕輕踢著腳下的地毯,陸子初見了,輕輕笑了。

他問:“吃飽了嗎?”聲音有些啞。

“飽了。”他們講話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