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你在這更添亂,我腹誹,臉上卻一臉燦爛:“那是當然。”
果然我擔心不錯,一進府,就覺得氣氛與往日的大大不同。穿過前院,尋夜的上燈的伺候熱水的整治宵夜的,穿梭往來,但是明顯的嚴整肅穆,忙而不亂;來到正堂,迴廊守衛燕翅而立,鴉雀無聲,簷上三步必掛一燈,廳內五步定有一盞,端的是燈火通明,好個鐘鳴鼎食之家,無愧是相府的氣派。
“傻小子,這不是你家啊,東張西望的傻看什麼呢。”尹繼傲見我不停的左顧右盼,不由得好笑。
我無奈嘆口氣,往前一努嘴:“看看這陣勢,是誰家跟是誰當家的區別就這麼大,官大一級壓死人啊!”想了一想,壓低聲音道“剛才撂下一句“有話問我”抬腿就走了,我琢磨著,今晚上跑不了一頓電閃雷鳴,說不定就是狂風暴雨。”說著說著覺得不對勁,把腦袋從尹繼傲的脖子根兒移開,正對上那雙似笑非笑的俊目。
我臉一紅,嘿嘿一笑。尹繼傲也忍不住笑道:“蘇鬱啊,其實我這一個月來,冷眼旁觀,覺得你改變確實挺大的,也俊了,人也懂事了,幾乎都要誇你一句脫胎換骨了。不過呢。。。。。。”說著雙手抱胸,搖頭而笑。我有些急,不帶這樣的,我這都兩輩子了,你還來個不過,不過什麼啊,不過如此還是不過爾爾啊,哪個都夠傷我的。
“不過剛見了你家老子,倒還是那個倒黴樣兒,恩,我倒是覺得一下子親切了。”我一下子無語了,哎,看來我對咱大商蘇丞相的畏懼心理,還真是根深蒂固,不好克服。
尹繼傲拍拍我肩膀:“放心吧,有我呢,要不你回屋把這累贅衣服換了,我先進去給你說兩句好話,敲敲邊鼓?”我瞅瞅我這身繁瑣華麗的紫衣,心理一陣障礙,不過略為思量,還是搖搖頭,苦惱道:“我若去了,定要說我:有客來了且尚未見過父兄便自去換衣,當真不知禮數;我若不去,你看著吧,他見了這身衣裳,肯定也有話,總之是討不了好的。正所謂:兩害相較取其輕,伸脖子也是一刀,縮脖子也是一刀,早死早超生,老子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打住打住,我的天爺。”尹繼傲連忙打斷我,一臉的啼笑皆非,“你這什麼亂七八糟的。”我苦臉皺眉:“我一緊張,話就多。”
回府
屋裡傳來一聲威嚴的“嗯哼”我條件反射般就是一哆嗦,尹繼傲無奈一笑,嘟囔一句:“出息”拉著我進了屋。立時屋裡傳來兩聲冷哼,我一縮脖子,卻聽見尹繼傲發出一聲更冷的冷哼,抬頭一看,就見我哥哥眼露寒光射向尹繼傲,尹繼傲則是雙眉緊皺,滿臉不悅。原來剛才我哥哥不是哼我來著。唉,看來尹繼傲是個泥菩薩,自身都難保。
看他倆這麼僵著也不是辦法,正巧有丫鬟奉茶進來,我忙幾步上前,接過托盤,先走到我爹跟前,將托盤放於几上,捧起茶碗,躬下身雙手奉上,輕聲道:“爹爹一路車馬勞頓,喝杯熱茶解解乏罷。”
整個大屋立時一靜,我心中不解,抬頭向父親看去,恰好捕捉到那一閃而逝的訝色,心中微酸,原來為人子再理所當然的侍奉盡孝,既非綵衣娛親,亦不是臥冰求鯉,一句問候一杯茶而已,蘇鬱,你竟不曾為你的老父親做過嗎?
我爹一聲清咳,接過茶碗,有些不自然的衝尹繼傲笑道:“傲兒,只管站著做什麼,快過來坐,你爹爹可好?”
尹繼傲收回目光,幾步走到我爹下首,穩穩坐到了我哥哥的正對面,笑道:“我爹爹硬朗著呢,一天必要耍一頓鞭子,比我還要勤快。”
我哥哥亦歸坐,不屑道:“你很勤快嗎,我怎麼記得當初新兵營,你因為早上起不來床,出操遲到,捱得軍法是最多的。”
我慌忙端了碗茶,放到我哥哥身邊的小几上:“哥哥一路辛苦,喝茶”我哥哥抬頭看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