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燁有何不放心的?他來了京城以後,因為守孝尚未與別處的人結交走動,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這事兒是誰指使了衝自己來的。就這點兒手段,粗鄙!就只不知道這事兒是王家的哪個缺心眼女人搞出來的。不過……
“我今兒倒是沒什麼不放心的,就是得往後提防著些。若是不把主使的人揪出來,怕是往後還得有不消停的時候呢。”
徒四頷首,“我知道了,這事兒我親自盯著,你放心。”
林燁放心了。
回了榮國府,先去見賈母,可巧兒眾人都在賈母屋子裡說笑。見林燁進來,賈母笑意更盛,伸手招呼到了跟前,笑問:“今兒又出去了?可吃了東西?”
“吃過了。”林燁笑眯眯道,“說起來巧的很,今兒去義父那裡,正好四皇子殿下和北靜王爺都在義父那裡。我們原是早就認得的,沒好意思擾著義父,就一塊兒在京裡新開的快意樓吃了飯。”
一語落下,底下王夫人等的臉上都是驚訝非常。
鳳姐兒最先反應過來,睜大了鳳眼,“呦,看不出林表弟小小年紀,竟然有這樣大的體面呢。來來來,好兄弟快過來,也借嫂子點兒光,明兒我說出去也好有光彩些。”
黛玉看了林燁一眼,眉頭微微蹙起。自家弟弟自己明白,平時可不是這樣炫耀的性子,今兒怎麼了?
賈母王夫人心裡又何嘗不是巨浪滔天?四皇子,那是元后嫡子,雖然元后早逝,可誰不知道皇帝對元后感情深厚?到了如今,元后曾經住過的鳳儀宮還一直封著,裡頭掛了元后的畫像。每年元后的誕辰之日和忌日,皇子公主們都要在繼後的帶領下去鳳儀宮磕頭的。
任是誰,也不能不讚一聲帝后情深;任是誰,也不能不嘆一聲元后紅顏薄命。
四皇子乃是元后唯一的嫡子,皇帝自然愛屋及烏。賈母等人就算是在內院兒,也早就聽說,這位四皇子極得聖寵的。
王夫人手裡捧著一盞茶,垂眸沉思著。
賈母到底年紀大些,經歷也多,只並不多問,慈愛道:“皇子與王爺,都是貴人。燁兒你與他們相交,必要十分的謹慎恭順才行。”
又摩挲了兩下林燁的腦袋,“可是難為我的燁哥兒了。”
林燁搖搖頭,“四殿下和北王爺都是極好的人,再沒半分高高在上的架子的。”
“是極是極!”寶玉忙在一旁介面道,“老祖宗忘了,上回蓉哥兒媳婦大殯,北靜王爺還親自來路祭了呢。我的一串兒鶺鴒香串珠兒,就是北靜王爺給的。”
說完,想起了什麼,忙對黛玉笑道:“林妹妹,那串子攏在腕子上,圓紅鮮潤,竟是挑不出一絲兒不好來。最妙的是,自身還帶著一股子香味兒。夏日裡佩著最是合適了。回來我叫人送來給妹妹戴吧。”
黛玉淡淡一笑,“這樣好的東西,又是王爺所贈,二表哥怎能隨便轉贈別人?多謝二表哥的好意了,我自有串子戴,二表哥留著自己玩就好。”
王夫人自是見不得兒子這般事事要想著黛玉,更聽不得黛玉竟然不知好歹推了。當下咳嗽了一聲,斥道:“寶玉,你妹妹說的對,王爺賜下的東西,如何能戴到你妹妹身上?”
“姨媽,寶兄弟一向和姐妹們親近,有什麼好的,都是先想著姐妹們的。這是寶兄弟敦睦良善呢。”寶釵坐在一旁,笑吟吟道。
黛玉清亮的目光看了看她,隨即挪開了,依舊與身旁的惜春低低地說話。
“老太太,”王夫人起身,“這會子恐有人來回事兒了,我和鳳丫頭先去前頭照應著。”
“去罷去罷。娘娘省親是大事,哪怕是一絲一毫也不能馬虎的。”
“是。”
王夫人與鳳姐兒朝著賈母行了禮,就要出去。林燁一拍額頭,忙道:“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