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的,她可以的。」談行止不知何時站到了fanny身後,寬慰她,也寬慰自己, 「她做得到的。」
「談總。」fanny誠惶誠恐地向他問好,「您不如去休息一會兒?這裡有我看著,不會有大問題的。」
話剛出口, 她就後悔了。
談總這哪裡是在看場子,明明是隻在看溫晞而已。
談行止看著溫晞笑,但笑意裡懊悔更盛:「我居然以前都沒看過她穿晚禮服的樣子。」
「談總,」fanny摸不準他的心思,「您是為了借這個晚宴,想要澄清您和夫人的誤會, 好讓她原諒你嗎?」
談行止搖頭否認:「不是, 我只是覺得這麼做, 她也許會開心一點。」
他從沒有哪一次, 和fanny說過這麼多話:「明明是很簡單的誤會。但她沒有多過問, 就認定是我指使的。如果不是因為對我失望透頂, 對我有了成見,她也不會這樣武斷吧?」
昨天的插曲讓他正視了一個事實,她已經對他徹徹底底沒有了信任。所以不管他再怎麼努力,她都已經無法再向他交付她的真心。
「fanny,老頭子從小教我, fake it until you ake it。越是心裡害怕,嘴上越不能認,越是要裝,越是要催眠我自己,我一定能贏。假裝著假裝著,假的就可以變成真的了。」
每一次和聶子騫交鋒,他明知他在溫晞心裡已經比不過聶子騫,但他還是強裝鎮定,甚至不斷催眠自己,讓自己一定要挺住。
「這麼多年來,這句話很奏效。但是這一次,對她,卻一點都不奏效。我真的假裝不下去了。」談行止梗了梗,繼續道,「你每次都問我,她究竟想要什麼。我猜不透,也問不出答案。我以為她想要的東西,她其實都不屑一顧。」
有時候,他是真的很嫉妒聶子騫。為什麼他只陪了她不到一年,他就能讀懂她的心?為什麼不管他怎麼努力,卻只能把她越推越遠?
也許他就不適合去愛別人吧,每次都是這樣,沒有什麼例外。
溫晞想要什麼,他真的不清楚。他只清楚,這個導盲犬基地和那個孩子,對她來說一定很重要。她最後能為她做的事,可能只有這一件了。
這一次,不管她怎麼想他,只要她開心就好。
「談總……」fanny只在談雁芙離世時,看見談行止如此神傷的模樣,安慰他,「您還是有機會的,夫人她也並沒有答應聶子騫啊。」
「我沒有打算放棄。」談行止從褲子的口袋裡掏出隨身攜帶的戒指盒,「但這場戲,我再也演不下去了。明天,我會向她當面說清楚一切。然後,向她求婚。如果她同意,也願意原諒我,我會帶她回溪東鎮結婚。」
「我替您安排,談總。」fanny被談行止說得也有些動容了,「我知道夫人最愛的餐廳是哪家。」
「謝謝你,fanny。」談行止看著溫晞重新開始走位,突然放低聲問她,「聶子騫那邊——」
「談總請放心,是我親自從機場接聶媽媽過來的。」fanny也降低了音量,「聶子騫絕不會來攪局的。」
「謝謝你,」談行止又對她道了聲謝,「辛苦了。」
酒店房間裡,聶子騫和聶母面對面坐著,看著眼前的珍饈美味,卻絲毫沒有胃口。
他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鍾,時間指向5點50分,渾身焦躁起來。再也壓抑不住心裡的急迫,他推開椅子,站起身來:「媽,我有個電話要打,我先出去一下。」
「子騫啊,你是我生的,說謊的時候最好背對我,否則我要演看不出來,也很辛苦的。」聶母用西餐刀優雅地切下一塊和牛,放在他盤中,「連陪媽媽吃一頓飯的耐心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