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這種刁鑽的性子是哪兒習來的,氣的全身發抖,抬手就是一巴掌扇過去。
“我禍害你!這種話你都說的出來!誰慣的你這越來越驕縱的性子,啊?”
鄭心這一巴掌把在場的人都打蒙了,最先反應過來的是段業,他二話不說的將段心生護在身後,臉色寒涼如冰,聲音沉沉的壓抑著怒氣:“幹什麼!”
段心生被父親往後一拉才反應過來,接著就感覺有無上的委屈與怨恨,長這麼大母親從來沒有打過他,他感覺臉上火辣辣的,這辣一直蔓延到心臟,撕扯著疼,眼淚決堤,忍也忍不住,見不得人了,終於吼出最後一句話表達自己的立場:“我恨你!”接著哭著跑上樓。
鄭沅意味深長的看著自己的妹妹,心裡不知是欣慰還是擔憂,妹妹總還是他們捧在手心裡的明珠,驕傲任性;但既已為人母十幾年,卻還是沒有一些長進,怪不得——
“哇——”就在這時,一直被剛剛的場面嚇住的小孩子終於回神,被大人們間不同尋常的氣氛嚇的嚎啕大哭,他媽媽哄著他不哭不哭。王媽見狀趕緊上前詢問是不是要困了要睡覺,於是領著母子二人上了樓上的客房。
等一切聲音消散,客廳只剩三個人,鄭沅依舊處在局外不發一言。
段業一直以一種沉寂的眼光看著妻子,似在把她看穿看透,鄭心一直扭頭不去面對他,終於在她受不了這種逼視的目光的時候,段業再次開口,聲音冷淡毫不留情:“這次就算了,別再有下次。”
鄭心其實已經開始後悔,她自認為一直以來對兒子很好,連說教都很少,更談不上打罵,她覺得自己最近越來越管不住脾氣,動不動就火氣沖天殃及池魚。可丈夫這種像對仇人說話的語氣還是讓她受不了,她試圖扭轉敗勢,刺耳怪異的笑聲從喉嚨裡傳出來:“他到底是我的兒子,你憑什麼?”
本已轉身打算上樓的段業聽見這話頓住,鄭心看著那個一動不動的背影,沒由來的一陣心虛,嘴邊的笑意漸漸牽強。段業並沒有轉身,他背對著妻子和她的大哥,只是平淡而強勢的宣告:“這個家,做主的人還是我。”
樓下客廳的兄妹二人目送著這個家的主人自信穩健的一步步上樓,就好像這些年他的處事風格一樣,不疾不徐卻步步踩在關鍵點上,直叫人膽顫又暗服。
迫人的氣勢已去,鄭心回神又感一陣心酸與苦痛,她一下子跌坐到沙發上,目光渙散,聲淚俱下的跟她大哥訴苦:“大哥,你看……這就是我過的日子。兒子厭棄我,丈夫——哼,不說也罷!你倒是回去跟那人說說,他把我推到了一個什麼境地!”
鄭沅隨手扯了些紙巾遞過去,等鄭心平靜過來,他才吐出一口氣道:“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是不原諒爸爸?”
鄭心不吭聲的擰著手裡的紙巾,就在鄭沅以為她不想說的時候,她倒開口了:“你看到了,我並不幸福。換做你是我,你覺得可以原諒嗎?”
鄭沅忍不住笑起來,像小時候那樣疼愛地輕拍妹妹的頭,說:“等你真正長大就知道可不可以了。”
鄭心順勢抱著大哥的腰,將臉貼過去蹭了蹭:“還是大哥最疼我,我有大哥就夠了。”
鄭沅隨她抱著,他看向樓上,王媽剛剛從樓梯上下來,調轉目光回來看著妹妹的頭頂,說:“知道大哥疼你以後就少在外面混你那些花花世界,多跟小生培養培養感情,不管段業的態度是什麼,小生總歸是你的兒子。”
鄭沅的話讓鄭心這麼些天來躁動的心慢慢平靜下來,大哥說的對,小生才是她的砝碼,如果連這個她都抓不住,那這些年算是白熬了。
10。
段業上樓之後就直接去了兒子房間,父子倆一個坐在床頭一個蒙著被子不肯見人,僵了半天,段業最後說:“你再不出來爸爸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