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笙歌至始至終,眉睫都不曾眨過一下。只在最後低垂了眼簾去看千尋染血的手。地上嫣紅的血跡。原本該是他來流淌……
“我不殺你,不代表原諒。”千尋睃了賴笙歌一眼,“是我欠了海棠一命,就從你身上還。你無需慶幸,也無需顧自僥倖,可一不可二。海棠只有一命,我也只放過你這一次。我最恨欺騙和背叛,下次……誰來也無用。”
語罷,千尋領著上官燕朝著門口的老祖宗行了禮,“參見老祖宗。”
“你不在自己的房間待著,來這裡做什麼?”老祖宗冷然,眸色微恙,似乎打定了什麼主意。
聞言,千尋起身。嘴角微揚。“老祖宗心知肚明,何必多此一問?”
“你自己心中有數。”老祖宗自然不會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指責千尋有意逃離的企圖。這會招致人心惶惶,也會讓人對老祖宗挑選的女帝,產生質疑。
老祖宗的權威,女帝的威勢,是不容挑釁的。
這是老祖宗最害怕的事情。
千尋料準了老祖宗會替自己遮掩,這個傲嬌固執的老太太,顏面永遠都是第一位的。
“老祖宗與賴笙歌設了這樣的一個局,未免太費周章,想必另有深意吧?”千尋劍眉微挑,心裡卻有些打鼓,期待著那些想法切莫成真。
可是世事便是如此,你越怕什麼,便來什麼。
“我必須知道,能勝任王夫的人,是否也是忠於帝國,忠於皇室。”老祖宗冷然開口,一雙銳利的眸子,狠狠掠過賴笙歌和千尋的臉。
便是這樣一句話,這樣一個眼神,讓上官燕也意識到事情不妙。
千尋眯起危險的眸子,以極緩的轉速,扭頭去看賴笙歌依然微白的臉。僵冷的表情,縱然五官精緻,縱然書生氣質,縱然滿腹經綸,可是賴笙歌就是賴笙歌,如何能讓千尋委身於他?
這世上除了樓止,就算謫仙下凡,就算權傾天下,不愛就是不愛。讓她嫁,除非死!
袖中拳頭緊握,千尋嗤冷笑著,“想不到你打的是這樣的主意,真是小看你了!老謀深算這四個字,配你真當一點都不為過。可是你也別忘了,算計了別人又能怎樣,你也不過是別人手中的一枚棋子。棋子就是棋子,用則抵千軍萬馬,棄則死無全屍。”
“能為你死,也是好的。”賴笙歌終於開了口。
千尋冷笑兩聲,沒有說什麼。
只是賴笙歌還是低垂著眉眼,不曾看千尋一眼。
“你都不敢看少主,憑什麼說這樣的話?事到如今,你說這些,還會有人相信嗎?”上官燕恨得咬牙切齒。
“我信。”老祖宗冷道,“從今天起,賴笙歌便是我許下的王夫人選。其真心可鑑,用心良苦。事不宜遲,我決定三日後與你們完婚。女帝,不許推辭,否則跪在先帝墳前的拓跋沙兒和炎風,只能跪死在那裡了!”
“少主不必管他們的死活,愛怎樣便怎樣!”除了千尋,上官燕不聽任何人的吩咐和命令,怒目圓睜直視老祖宗。
千尋不語,卻聽得老祖宗冷聲笑了笑,“既然不在乎,那就找個在乎的。不如就用你的命,來賭女帝的終身幸福,如何?”
“燕兒誓死不會成為少主的威脅!”上官燕切齒,“我能為少主死一次,就能死第二次!”
她素來說到做到!
“燕兒,不許胡來。”千尋深吸一口氣,“我嫁。”
在這裡,沒有人能違抗老祖宗的命令,便是千尋也保不住上官燕和拓跋沙兒她們。
生殺大權,在老祖宗的手裡。團頁名亡。
這裡的人,可以不生不死,可是……也能稍瞬即死。
“少主?”上官燕愣在那裡。
便是賴笙歌也是稍稍一怔,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