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特警官說道,他又恢復了往日的鎮靜。副局長微微點頭,西特警官認為副局長認可了自己說的話,之前又驚又氣的心情終於平復了許多。西特警官其實是一個善良的人,工作出色,在家是一位好丈夫、好父親。他和藹可親,公眾和警局一直都非常信任他。所以至今,雖然西特警官已經在3任副局長手下工作過了,但他和每一任副局長的關係都很好。第一任副局長有軍人氣質,做事唐突,白眉毛,雙頰泛紅,脾氣很暴躁。和他相處的時候,西特一直都很溫順。後來,那任副局長到了退休年齡就離開了。第二任副局長文質彬彬,非常清楚自己和其他所有人各自的位置。西特給他立下了不少功績,他最後被升遷到國外供職去了。西特非常榮幸自己曾與這樣一位上司共事過。第三任副局長,也就是眼前這位,當初莫名其妙地出現在了大家面前,成了副局長。現在18個月過去了,大家對他依然沒什麼瞭解。西特警官覺得和這任副局長應該是相安無事的。儘管人看起來奇奇怪怪,但和他相處應該不難。副局長又開口說話了,西特警官一副認真敬重的模樣。不過,這都是外在表現,只不過是職責要求,沒什麼真正意義。西特警官心裡其實一直是在忍耐。
“邁克里斯在離開倫敦去鄉下之前曾經向警局彙報過,是嗎?”
“是的,副局長。”
“他在鄉下做什麼呢?”副局長明知故問。
邁克里斯現在住在一個屋頂爬滿苔蘚的四居室小木屋裡。每天,他都在木屋的二樓上寫作,不分晝夜。他肥胖的身軀坐在一把老舊的木頭扶手椅上,面前是一張蟲蛀的橡木桌子。他用顫抖的雙手寫下書名:一個囚犯的自傳。這名字聽起來像是一本啟示錄。小木屋裡空間幽閉,又無人打擾,簡直再現了邁克里斯在監獄裡的感覺,這倒有利於邁克里斯發揮。和監獄不同的是,他再也不用被逼著去做操了。待在屋裡的邁克里斯過著不分晝夜的日子。也許他的額頭會滲出辛勤的汗水,但他非常喜歡現在的任務,所以不知苦不覺累。透過書寫,他感覺那個內心的自我獲得了自由,靈魂可以和更廣闊的世界交流。一開始,邁克里斯是被出版商提供的500英鎊打動了。現在,他越來越感覺到了書寫的快樂。這讓他覺得自己十分神聖,十分了不起。
“我們還是把情況瞭解得越詳細越好。”副局長說道,絲毫沒有表現出他對情況的瞭解。
西特覺得這簡直是在吹毛求疵。他說警局在邁克里斯來到的第一時間就得到了訊息,如果想要一份完整的報告的話,幾個小時之內就可以完成,只需要給負責邁克里斯的警長髮份電報。
西特警官一邊慢慢地說,一邊分析著自己說的每一句話。看他眉頭緊鎖就知道他腦子裡一定在想著什麼,但副局長的問題打斷了他。
“你已經給警長髮電報了?”
“還沒有。”西特警官回答道。顯然,他沒有想到副局長會用這麼一個問題打斷他。
副局長突然放下了二郎腿。
“你覺得邁克里斯是否參與準備了這次爆炸案所用的炸彈呢?”副局長慢悠悠地丟擲了這麼一個想法,和剛才動作的迅速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西特警官做出一副沉思狀。
“我現在還不能肯定。他和一些很危險的人交往。出獄還沒到一個月,紅色委員會就把他選為代表。可能也是為了認可他的付出吧。”
西特警官笑了笑,笑聲半是氣憤半是嘲諷。他這麼一個謹慎的人,這樣的情感流露真是不應該。兩年前,邁克里斯離開監獄的時候,一些媒體把他炒成了紅人,西特警官一直為此不悅。只要牽扯到邁克里斯一絲一毫,繁方就可以合法將他逮捕。逮捕邁克里斯不僅是合法的行為,還是一個有利的權宜之計。要是前兩任副局長處理這次案件的話,他們肯定早就明白這一點。而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