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卻也不願妻兒在她面前零散受罪。
強硬地將雲氏幾個推去穿雪帽、大氅,自己對著上首道:“母親若還顧及侯府名聲,便收斂些吧,也免得二妹和四弟難以自處。”說罷便拱手告退。
錢氏被鄭叔茂打了臉,氣得砸了一地茶盞。心裡卻想,團姐兒粗暴狠毒,壞的是團姐兒一人的名聲,往深裡說也是雲氏女教導無方,幹她一雙兒女何事?
何況便是捂住這事兒,也不能就叫她好過了,打手板子、跪祠堂,總得要她選一樣。
鄭老侯爺看戲似的吃糖嗑瓜子,直到二房的人走乾淨了,才彷彿剛剛看見寇姨娘似的,不經意般道:“咦,你是個什麼玩意兒啊?”
寇姨娘的臉刷得一下,蒼白得如同死人,抖著唇說不出話來。
鄭伯榮連忙護著她道:“父親,寇姨娘是兒子叫來的,月兒傷了頭,馮氏……”他飽含怒火地瞪了馮氏一眼,猶帶不忿道:“唉,總要親孃看顧著,才能安心。”
“哦,是個姨娘。”鄭老侯爺隨手撈過錢氏用的青花瓷茶壺,灌了一口殘茶,嚼著茶沫子,道:“什麼時候侯府的姨娘也能登堂入室了?稀奇。”
寇姨娘十根手指死死扣進手心裡,馮氏眼神亮得嚇人,昂首挺胸地俯視著寇姨娘,得意得活似開屏的孔雀。
鄭老侯爺說完卻不看眾人神色,自顧自地道:“今年年夜飯都在自己房裡吃。老三家的領著孩子們回去吧,臨睡前灌一副安神湯,免得驚了神。”
呂氏動動嘴唇,還要說些什麼,想起鄭濟芾往日的叮囑,便低眉順眼地領著鄭曇、鄭月珏兩個走了。
又對馮氏說:“你也領著大孫女回去吧。”對鄭月璧則道:“安安心心在房裡繡嫁衣,別管這些個烏七八糟的事,你爹雖然糊塗,大事兒上還不至於絆了你的腳。”
打發走了兩撥人後,問鄭伯榮:“老大,你是嫡長子,你覺著咱們這個家怎麼樣啊?”
錢氏彷彿被“嫡長子”三個字刺了一下,捏著鄭月明的手不免一緊,鄭伯榮垂手而立,訥訥不敢言。鄭老侯爺噗地吐出兩粒瓜子殼,自言自語似的說:“老二說的對啊,這哪像一個家,簡直像四個家。”
拍打拍打手上的殘渣,一拍屁股走了。留下一句:“你們歇著吧,我上前院聽戲去!”
錢氏胸脯劇烈起伏著,左右一睃,留下的鄭伯榮、寇姨娘、鄭宜君,個個頭垂到胸口,恨不得找個地縫躲起來。找了個由頭,怒道:“大夫呢?請了這麼久還沒請來,跑腿的都死外頭了?!”
外面有個小丫鬟,連滾帶爬地進來磕頭,戰戰兢兢地道:“大夫請、請來了……昂少爺直接請到……二房去了……”
承平侯府這除夕夜過得熱鬧。
族中耆老在前院吃過年夜飯,回家就琢磨了起來。侯府裡的下人們來去匆匆,彼此見面用眼神打個招呼,話都不敢多說。
等阿團抹過藥膏,喝過藥湯,鄭叔茂覺得可以把教育問題提出來說一說了。“阿團,跟爹爹說說,你打人的時候是怎麼想的。”
阿團下意識地找雲氏,才發現雲氏和鄭昂兄弟倆都被鄭叔茂支出去了。垂著眼睛小聲道:“沒想什麼。她打我,我就打回去啊。”
“那打完以後呢?明姐兒人事不知地躺在地上,你怕不怕?”
“我手底下有數呢,爹爹。”阿團死不悔改,狡辯道:“我才多大勁兒,哪兒至於就砸暈了,她是嚇得,要不就是裝得。”
鄭叔茂沉默半響,直截了當地說:“你心裡頭沒把明姐兒當家里人看,是不是?”
阿團一哽。
這時她才意識到,堂姐和學校裡的同學是有區別的,祖母、伯母等人也不是普通的同學家長。
“砸傷堂姐,是為不悌;頂撞祖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