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戶部所奏請減免魏州賦稅之事,朕想聽聽你的看法。”
宋琛低頭嚴謹道:“戶部為魏州百姓著想,奏請減免其賦稅當然利於民生,但兒臣以為,僅僅單減賦稅,並非能長遠解決魏州問題的良策。”
“嗯?那在你看來,什麼才是良策?說來聽聽。”皇上示意他繼續。
“魏州其地,從前也曾富庶,然而近幾十年來卻漸漸貧乏,究其主因,無非每年的春旱導致鄉民沒有收成所致。兒臣認為,想解決魏州春旱,當以疏通淤塞多年的通濟渠為上策。加之通濟渠南段的泗州等地每逢入汛卻又水患連連,而若通濟渠一旦得以疏通,便可以南水養北田,即可以解決南邊的水患,又可以解決北邊的春旱,實屬一舉兩得的良策。”
宋琛言罷,望向父皇。
父皇斟酌片刻,點頭贊同,“的確是個良策,但如你所言,通濟渠已淤塞多年,若想疏通想必要費些功夫,你心中可有判斷?”
宋琛也點頭道出自己的想法,“既是淤塞,就會比重鑿要省力,兒臣認為,民生之計不可久拖,倘若從現在開始,半年之內可先疏通魏州至濟州一段,先引濟水,待解決來年春旱之後,繼續往南疏通,大約再多花費一兩年,就可全數貫通了。而一旦全數貫通,既可解決當下常年的天災,也可重啟沿岸的漕運往來,想必不用費多少功夫,不單魏州,通濟渠沿岸各地的百姓,都可受惠。”
又是一陣思考過後,建和帝露出並不常見滿意的微笑,“就如你所言,魏州離你的燕州不遠,此事由你負責吧,回頭朕知會工部一聲,明年春天,朕希望能見到你的成效。”
宋琛一頓,隨即恭謹,“兒臣領命。”
魏州屬朝廷直隸,而通濟渠的沿路各州也均不在他燕州的範圍之內,父皇此舉,是已經要將中央的大權向自己傾斜了?
但不管此舉現在意味著什麼,等到來年真正見到成效,才是他更能掌握勝算之時。
父子倆談完正事,建和帝緩聲道:“明日就要啟程了,還未向你母親道別吧?正好朕也想出去走走,咱們一起去趟福寧宮吧。”
“是。”
宋琛應聲。
父子兩人往敬貴妃的福寧宮而去。
☆、第12章 乍到
宋琛自二十歲起受封親王前往燕州,到如今已有十個年頭。
雖受封在外,每年因公事還要時不時回京城,而每次回京,他自然要進宮拜見母親,因此這次皇上壽辰之後他返回燕州,於敬貴妃而言,並沒有什麼過重的離愁,一家三口在福寧宮內簡單敘過話後,宋琛便告退了出來。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福寧宮內的建和皇帝似出神般嘆道:“希望紀霆這次,不會讓朕失望。”
敬貴妃並不知先前乾化殿內父子二人的談話,自然不懂皇上此言何意,但她聰明的不去追問,而是習慣性的沒有做聲,只報以溫婉一笑,體貼的為日理萬機的夫君捏起肩來。
“這麼多年辛苦你了,紀霆一走,你身邊難免冷清,朕得空便多來陪陪你。”皇上抬手撫了撫落在肩上的愛妃的柔手。
“皇上這樣為臣妾著想,臣妾高興,可皇上您也要注意龍體才是,千萬別太累。”
敬貴妃溫柔回話,心中卻泛起悵然。
嫁給皇上這麼多年,卻只有宋琛一個孩子,身邊自然是冷清。但若不是早年被人暗中使了手段,憑著皇上的寵愛,自己又怎麼會只有一個孩子?
二十多年前的那一段回憶又湧上了心頭。
好端端的,自己腹中已有五個月的胎兒竟莫名其妙的掉了,隨之而來便是身子的大傷,而從此以後,即便再寵冠六宮,她再也懷不上了,於是她就只有宋琛這麼一個孩子了。
好在宋琛爭氣,除過不及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