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側空蕩蕩的駕駛座。
——敢情她不光是“警衛”,還是司機?!
顧宸北看著女人開啟車門坐進司機的位置,淡淡道:“走吧。”
陸霜年無聲地磨了磨牙,車子啟動。
“陸參謀倒是好興致。”
車上只有他們兩個人。顧宸北開口道。
陸霜年從後視鏡看了顧宸北一眼,男人的臉上平靜無波,似乎也沒什麼怒氣。於是便道:“今天天氣不錯,有時難得清閒,所以就多歇了一會兒。下來的晚了,還要請你見諒呢。”
——這語氣倒挺真誠,還帶著點兒笑意,可就是怎麼也聽不出期盼原諒的意味來啊!
她這些日子,著實忙的可以。忙著蒐集第三集團軍的情報,忙著到處刺探一師的人員背景,還要小心不留半分痕跡。現在她還在孫裕手下,孫裕盯上了第三集團軍,她便得做這打入鐵板一塊的先鋒,而且還得做好,壓力自然是有的。可這些“忙碌”,當然不可能說給後座那位第三集團軍的主將,第一師的師長說啦。於是陸霜年也就帶著點笑意保持了沉默。
——顧宸北不可能不知道她來這第一師的目的是什麼。
可男人竟也笑了一下。他早就發現,一到只有他們二人獨處的時候,這女人的言行舉止裡就多了不少放肆。所有源於地位和軍銜的尊稱敬語全都成了某種戲謔或者嘲諷。就好像除卻眼下的似敵似友,他們真的還有多一層的,可以恣肆隨意的關係一樣。
顧宸北並不討厭這樣。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樣的態度,反倒讓他覺得舒服。
即使過去都已成了雲煙,終究不只是為了利益互相試探的關係。
陸霜年和顧宸北此時算不得站在同一立場,甚至他們還分屬不同的集團。但她和他說過“有你,寸土不當失”,說過“平生所願,為與君共赴國難耳”。他們一樣都是軍人,也許未來還得做夫妻,也便意味著彼此認可,並且不可分割。
顧宸北只問了一句就沒再說話,陸霜年也盡職盡責地當她的司機,一路沉默,只有車輪擦過地面輕微的“沙沙”聲。
這一次設宴的是汶鼎的陸軍總長,地址就是總長的私人府邸。車開到路口的時候顧宸北卻忽然開了口:“右轉。”
陸霜年二話沒說往右打了方向盤。
——雖然去總長府明明是左面那條路。
車又開了一段。
“停。”
陸霜年停了車子,沒熄火。顧宸北沒再給她下一步的指示,而是自己拉開了車門。陸霜年伸著脖子往外看了一眼。
“宋府”的匾額懸在眼前這間大宅子的門上。顧宸北已經下了車,乾脆地甩上車門,朝宋府了過去。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上輩子這位戰神的妻子似乎就是姓宋吧。女人微微眯了眯眼睛。
陸霜年呆在車裡百無聊賴。天色已經暗下來了,但路邊的燈還沒亮。女人彎下腰去從車座底下摸出一支短槍來,她熟練地褪下彈夾看了看,又重新將槍上了膛,放回座位底下。
然後便瞧見顧宸北帶著一個年輕的女孩兒從宋府中走了出來。
男人高大英俊,一身軍裝格外的挺拔,旁邊的女孩穿著一身漂亮的白色連衣裙,看上去格外的洋氣。
顧宸北很紳士地為那女孩拉開了車門,隨後他自己才坐進來。
“開車吧。”
車子緩緩地向前駛去。陸霜年從後視鏡瞧了一眼。——這姑娘果真漂亮。
陸霜年邊開車邊琢磨著顧宸北的用意。宋家算得上是遼繹地界上最大的商戶,說不上富可敵國,手中的資產卻也足以讓很多人或者垂涎或者忌憚。而宋家聰明的地方,正是很少參與政治。顧宸北帶著宋家的姑娘去宴會,一面是表示自己無心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