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斯也瞥了一眼那汙濁的河水說。
米凱拉這時害怕自己的聲音會露出哭腔,沒有回答他,轉身離開欄杆,兩人繼續漫步。佩斯挽住她的胳膊。
“你是不是又陷入了夢境,”他問,“不然就是你覺得我的話太沒味道?”
她又沒回答他——但這次是另一種原因。
十步開外,迎面走來了薩拉?麥科戈夫人帶領的一隊衛生特委會的護士!她們一個々瞪大眼睛直盯著她和佩斯,眼球驚奇地滴溜亂轉,簡?昆西叫道:
“米凱拉,真是你嗎?!”她的目光從頭到腳將身穿製作精細的低領長裙的米凱拉打量一番,又看一眼她標緻的同伴,然後望著她說,“你——你是怎麼上船的?為什麼……我還以為——”
“我碰上了好運,”米凱拉冷靜地說,“我剛好遇見一位朋友,他可以護送我到孟菲斯去。”
“好哇!我沒看錯——!”麥科戈夫人說,“怎麼樣,我的判斷已被完全證實。走,姑娘們……”她的臉色已氣得發紅,使勁繃著嘴唇,只露出一條細縫。
等他們走遠之後,佩斯略帶苦笑地轉臉對米凱拉說:“看來,這就是你一心要加入的護士隊了?我還從未見過這麼缺乏魅力的女人,還不如一群母雞。就是要把她們強加給我們可憐無助的傷員嗎?我一定得萬分小心,不能掛彩!”
“佩斯,請你說話公正些!說真的,她們大部分人都有金子般的心,能為國做出重大貢獻。我被排斥,僅々是因為一些愚蠢的規定。”
她不知道自己已經睡了多長時間,也不知道是什麼驚醒了她,只看到房間內漆黑一片,一股憂懼的涼氣貫通她的脊樑……
因為軍船上供應的是斯巴達式的食品,晚飯不可能十全十美,但也很不錯了。飯後,佩斯陪她回來。可能是快進門時發覺她很緊張,便進一步安穩她說:
“親愛的,別怕。我現在就離開你,你想什麼時候休息都可以。至於我,我今晚向你請假,去跟我的戰友們一塊玩々。既使我回來很晚,也不需要你開門,免得打攪你的美夢。”說完他鞠個躬,走開。
現在她才知道,驚醒她的是鑰匙插入鎖孔的卡答聲。
不一會兒門被推開,走廊的燈光照出一個站立的男人身影。門在他身後關上,屋子裡又變成一團漆黑。
她禁不住嚇得哼了一聲。
“你還醒著哪,親,親愛的?”傳來佩斯酒後懶洋洋的渾厚聲音。“真,真對不起……並不想打攪你……”接著是跌々撞々的腳步聲。咣噹一聲,椅子被踢翻。火柴亮起,他舉著探身到牆邊去點燃鯨油燈,一時間他的臉被照得煞亮,簡直像個鬼似的。
油燈的亮光使米凱拉的心情稍微平靜了一些。燈的黃光斜射在亂糟糟的鋪位上,這時她已依坐起來,黃光照著她單薄透明的睡衣,看上去她好像沒穿東西—樣。他解開上衣扔到一邊。但一直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瞧。
“你躺在床上,看,看著多美呀……”他笨重地朝她走來,“給你準備了這麼舒適的條件,你不覺得你欠我一個小々的吻嗎?”
“先生!我們是有約在先的!”
他已挺立在床邊。嘴裡撥出強烈的酒氣。“契約雙方如果感到不滿意,就應當改一改嘛。現在,我想過了——”
“你是喝多了吧!佩斯上校,你已經醉了!”
“只喝了一兩口……”他親暱地聳々肩膀,“但不管怎樣,有一點我是清楚的,你肯定不再是處女,任何傻瓜都知道一個在床上享受慣了男人摟抱的高度快樂的女人,缺少這會感到孤苦伶仃的……噢,我不是說你不愛你的丈夫,但人的天性就是這麼回事,熱血本來是沒有理智的,我不相信,此時此刻你就不希望躺在男人懷裡——”
“佩斯!你必須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