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這是一場不該發生和本應避免的噩夢。
“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以近乎發瘋的語調聲嘶力竭地喊著,這才見他發現了我的呼叫。他的回答十分平穩:“我告訴過你,我們過去曾經有幸相會,但彼此未做適當的介紹。若想知道的話,我的全名是亨利?羅弗爾?格拉夫頓……這名字對你還有點意義吧?不錯,我早有所料。現在,不許亂動,不然我就不客氣了。”
他的右手往下一閃,伸到我的赤臂上。有個東西刺入我的面板,然後被拔去。他將注shè器裝入口袋,仍然牢々地抓著我。“噴妥撒,”他說,“你還可以清醒十秒鐘,曼塞爾小姐。”
我發現亨利?格拉夫頓大夫大概有一種估計過高的習慣。不到七分鐘,我便昏迷過去。
正文 第九章 雙入地牢(1)
當我睜開模糊的眼睛醒來時,我的目光落在一堵光線昏暗的牆上,壁面有一道々yin影在左右飄蕩,宛如碎布條被柔風吹起。但,一種溫暖、沉重和空氣凝固的沉靜告訴我,我已被禁閉起來。好像有隻小飛蛾在撲撲稜楞地翻飛,篤々聲刺激著我半清醒的頭腦。我很不安。應當採取行動把這可憐的生物放出去,也好通一下風。
不過,這不成。我覺得渾身沉甸々的,腦袋生疼,手腳寒冷。我正躺在幾層毯子上,於是從身下抓起兩條裹住身子,面部朝下,用冰冷的雙手捂住血管抽動的前額。只覺得一種黑糊糊的令人膽寒的聯想漸々產生,停在我剛好夠不到的地方縈迴作響;但我止住大腦的進一步活動,閉起雙眼……
我的第二次甦醒是徹底的。它來得那麼劇烈,簡直令人心悸。我的思維陡然變得清晰起來,立刻意識到我已返回易卜拉欣山莊。周圍的氣息首先告訴我這一點——凝滯的空氣、積塵和煤油燈氣,以及姑nǎinǎi哈莉奧特的菸草發出的難以形容的刺鼻怪味。我向四下環顧後發現:我正待在一間無窗的屋內,只有一線微弱的光從厚重大門上方的鐵欄小牆洞中shè進來。這裡一定是後宮湖下的一個鎖閉的倉房,就在查爾斯和我曾探查的地道的一側。
這便是我不願接受的縈繞腦際的聯想:王子接見室。姑nǎinǎi哈莉奧特。亨利?格拉夫頓……
對於亨利?格拉夫頓的荒誕不經的偽裝,對於被拋棄的中國瓷器犬和珍貴的經書,對於我竟在哈莉德手上見到那枚紅寶石鑽戒,我只能找到一種答案!我不禁混身打個冷戰。
姑nǎinǎi哈莉奧特已經死去——出於某種原因,必須將死訊隱瞞起來。查爾斯顯然覺察了真相——可是查爾斯現正在百里之外。即便哈米德能夠追趕上他,不知何時他們才能發現我的下落!腓基尼旅館無人惦念我,本恩也只是說“歡迎你任何時候來……”,克里斯蒂?曼塞爾如同姑nǎinǎi哈莉奧特和小狗薩姆森一樣,天影無蹤地從地球上消失了!
我抖擻一下jing神,奮力將中毒的神經矯正過來,坐直身子,觀察四周。天花板又低又矮,佈滿蜘蛛網;一片石壁上釘有鏽蝕的鐵鉤,鉤上懸掛著挽具;地上堆積著一摞々柳條箱、木盒、聽罐……我在昏迷中聽到的那個飛蛾振翅般的微弱聲響又從門外傳來:原來是一盞煤油燈的燈蕊在撲々忽閃。
我對所處地點的判斷沒有錯。我一動不動地屏息靜聽。混身僵挺,酸楚。頭疼已經消失,但隨之而來的是一種更加糟糕和痛苦的感覺——神經末梢好像就要脆裂似的,那滋味宛如一隻被拉出硬殼的蝸牛,一心只想再鑽回甲罩裡去……
無聲的沉寂簡直要將人悶死。我全如被活埋一般。
我的心頓時像中了一枚毒標,小說中常見的恐怖場面浮現在眼前:我頭頂壓著千萬噸的石塊、黏土和湖水。其重量著實令人心驚膽顫。假如上方的大地稍有移動……接著,我周身打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