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羅子俊,希望他多看自己幾眼,卻不料還不及開口便被支使回來替柳曼安排住處,心裡立時有些氣不平。
“芍藥”一道如碧翠般溫婉的女子聲音緩緩響起,語速極慢,“兩位妹妹既是少爺帶回來的,以後就是咱們的姐妹,你怎可如此說話。”
雖是呵斥,柳曼卻覺得不過是虛晃一槍表面如此而已。若真要呵斥,又何需等到芍藥闢裡啪啦地把一通損人的話說完之後,才來這麼假惺惺的一句。
對於芍藥的話,柳曼只作沒有聽見,緩緩地轉過身,兩眼便對上向著自己款步而來的兩位粉衣女子。
左邊的一位,身材中等,胸前和臀部都十分豐滿,整個人給人的感覺便是圓潤卻不顯得胖。圓圓的臉蛋帶著點嬰兒肥,一雙大而滾圓的眼睛在看到柳曼的臉後,其中的鄙夷之色立馬變成了驚訝,爾後又露出嫉妒之色,兩片圓潤的唇微微地撇著。
右邊的一位稍高出一點,因為瘦而顯得身材頎長。尖尖的瓜子臉上,鑲鉗著一雙眼角偏長的單鳳眼,雙眼之下,稀稀落落的散落著不少的雀斑,令她本來還算得上清秀的容貌稍打了幾分折扣。
看到柳曼長相的那一刻,她的眼中閃過一抹驚豔與意外,眼底深處甚至掠過一抹酸澀。很快,她的眼中便滿是溫和親熱的笑意。
看著兩人的反應,柳曼已能猜出左邊的那位應該就是莫名對自己存了芥蒂的芍藥,臉上露出一抹極淡的笑容,她略蹲了蹲身子,大方地道了一句:“柳曼和香草見過兩位姐姐。”
海棠快步上前,一把拉住柳曼的手:“妹妹切莫如此多禮,既然來了菱風軒,以後就都是好姐妹,盡心盡責地服侍好少爺才是本份。”
“切也不知道是來服侍少爺的,還是來讓我們服侍的。”故意晃悠著步子的芍藥白了柳曼一眼,冷笑一聲,“做人丫環的,梳個這樣的頭,也不知心裡想的是什麼?”
柳曼一愕,想起自己頭上頂著的一個梳得比較低垂的隨雲髻,與她們的雙丫髻一比,確實不像丫環的樣兒。因為以前一直是男子打扮,只需在頭頂束一個冠便可,穿回女裝後,柳曼便向碧翠學習梳女子的髮髻。
前幾日正好學會了這個梳起來還算簡單些的隨雲髻,這幾日便一直梳著,今日突然決定來羅府,並不曾換衣物,一時倒是忘了髮髻的事了。
“柳曼初來府中,不懂規矩,多謝芍藥姐姐提醒。”柳曼摸了摸頭上的髮髻,略一遲疑,便一把將銀簪抽了出來,頓時,滿頭黑髮傾瀉而下,柔順亮澤的髮絲披散在胸前背後。
若說低垂翹起的隨雲髻令她清雅中帶了幾許柔美的話,此時滿頭黑絲隨意披散的模樣,則令她秀美的容顏染上了幾分嫵媚。就連一向表情不怎麼外露的海棠,眼中也忍不住泛出幾許嫉妒迷離來。
“哼,生就一副狐媚樣。”芍藥收起眼中的痴迷,又妒又恨地白了柳曼一眼。
“你說什麼?”香草早就對芍藥一來便言語不善感到氣憤了,此時再聽她如此說,不由上前一步雙眼瞪著她。
“香草。”柳曼拉了拉香草,淡淡地掃了一眼滿臉不屑的芍藥,上前一步對著海棠道,“海棠姐姐,還煩請你為我們安排個住處。我們把手上的東西放一放,吃過飯後,也好乾活。”
她不是怕芍藥,只是不想在才來羅府之時便鬧出不愉快來。若是那樣,羅府上下的人會怎麼看她。就算是芍藥不對,她初來乍到的,又有幾人會相信她。
何況,當初那麼難纏刁蠻的王怡欣她都忍得,眼前不過是個喜歡逞口舌之快的直白之人,又有什麼好懼怕的,倒是海棠眼中不時閃過的異樣光芒,讓她有種不舒服的感覺。
“好,你們隨我進院子吧。”海棠淺淺一笑,接著對一旁的月季道,“你去廚房裡和雛菊說一聲,讓她多領兩人的飯菜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