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歡將手伸入口脂中,輕輕沾了一些,塗在了嘴唇上。她本來也長得好看,只是太蒼白了些,這一抹嫣紅的口脂幾乎也是將她的美麗在剎那間點燃。千染知道她不捨,只是看著她強笑道,“快走吧,他們要追來了——走之前,你先答應我!”
“千染。”盡歡回過頭來看著她,突然俯身,吻住了她的唇。她的嘴唇是那麼冰冷,卻依稀帶著梔子花香,那熟悉的味道湧入感官,卻竟然讓人想要落淚。突然,她覺得後頸一痛。
“我不能答應你。”她看著她,道。
“盡歡……”她向後倒去,意識漸漸模糊。
“千染,那日我問你有沒有願望,你說沒有,可是我有。 ”她伸手,將她手中帶著炸藥的戒指緩緩摘下來,笑靨如花:“你就是我的願望。”
然後,她正了正身形,回頭深深看了她一眼,轉身從假山口跳了出去。
“她在這兒!”“追!”
兩邊的樹木在她的餘光裡迅速後退,一時間全世界似乎只剩下了耳邊的風聲和自己的呼吸聲。
她的體力已然近乎透支,很快就被四下計程車兵圍了起來,“說,你到底是誰派來的?司馬秦還是公儀瑾?”
心臟在胸膛中劇烈跳動,好像是在最後一刻還在努力提示自己還活著,可也就是一刻而已。
“想知道?”她輕蔑一笑,“好啊,我大可以告訴你們,只是……”
她用盡全力,按下了戒指上的機關,“到地獄裡再知道吧!”
大殿中猛烈地震動起來,此時這裡已然不安全,三國之人哪裡還顧得上會晤,紛紛向出口湧了過去。公儀瑾聽到那聲爆破,大概也知道發生了什麼,年老的眼中竟然也有了些眼淚。
十一月中旬,正值冬初。落霞洲的早晨已然帶著花葉上細碎的晨露,殷蘭夜洗漱完畢,正伸手去摸,這才發現胭脂盒已然是空了。身後的榻上鳳蕭簫還睡著,她回頭看著不覺笑出來,便躡手躡腳往出走,準備差侍女去買一盒新的。
“你去哪?”身後人悠悠轉醒,一眼笑意看著她。
殷蘭夜有些不好意思,“是不是我把你吵醒啦?”
“沒有。”鳳蕭簫從榻上坐起,看了看她手中的空盒子,“原來是胭脂用完了?”
“嗯。”殷蘭夜紅了臉,“我正要出去把盒子給小月,叫她去鏡盒齋再幫我買一盒回來。”
“這一來一去也夠幾天的了,你呀,這般不細心……不如我帶你去鏡盒齋你自己挑幾個喜歡的備著,以後便不用這麼麻煩跑了罷。”
“爺。”有人在榻邊喊她,“爺,該起床了。”
廖溫寒有些不悅地揮了揮手,“這才多久?別吵我,我繼續睡。”
“爺,來貴客了。”青素終於是上手掀了她的被子,“鳳凰山首席,紅塵無傷君。”
廖溫寒豁然張開眼睛。“快!扶我洗漱更衣!”
在渺香閣的大廳裡坐下,便呼著人沏上了白鷺洲新進的雲霧茶。殷蘭夜和鳳蕭簫分坐在兩邊,抬頭看著這個初立便呈現出縱橫之勢的鏡盒齋齋主,臉上終於露出些微讚許之色。
“得有落霞洲洲主與無傷君來我小小鏡盒齋做客,真是蓬蓽生輝,只是不知今日貴人前來,是有何事?”廖溫寒抿了口差,微笑著看向來客。
“此番前來,是因蘭夜的胭脂用盡,便想著一起來著鏡盒齋看看,選幾樣合適的,也省得這個小祖宗整日裡亂跑。”鳳蕭簫開口,措辭間一味寵溺,竟讓她有些無端妒意。
廖溫寒不露聲色,伸手招呼一旁的青素,“叫她把齋裡最新的款式拿來給殷姑娘看,快些來,別拂了貴客的面子。”她轉頭又看著座上的一對璧人,“溫寒前些日子調香,更是制了新的一香名曰蘭命,在我看來,由無傷君送